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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边跟了外疆人?”奉云哀又问。桑沉草若有所思,幽幽道:“看不清,那人披风遮身,不知身形如何,还头戴兜帽掩藏面容。”“果真心里有鬼。”奉云哀斩钉截铁,随之一顿,又化为不解,“可那日在听雁峰上时,她神色很是清明,不像中过魇术,其周遭也没有使驭之人,虽说书中记载,那操纵的丝线最少也能延至一里外。”“那便是她起先就有贼心,甘愿被暗中使驭。”桑沉草冷笑。“周妫不在盟中,我们可以借机闯入。”奉云哀遥遥望着远处城廓中的零星灯影。桑沉草正有此意,此时不潜,更待何时。盟会总址就在听雁峰另一面的山脚下,绕过听雁峰,一眼就能望见高耸的城墙。城墙上置有武器架无数,甚至还有沉重的炮台,只是炮台中空无一物,毕竟盟中都是武林高手,此等器物,寻常时候是用不上的。这并非故地重游,毕竟奉云哀此前也不曾踏足此地,顶多算是……带奉容重游故地。幸而城墙上空无一人,但也不知是不是空城计,她们轻而易举就潜了进去。桑沉草朝奉云哀身后望了一眼,道:“如今还去不了棺材铺,多花时间走那一趟,说不定周妫就下山了。你我且先在这找个地方安置奉容的尸,进去后如若碰上危急,怕是顾不上她。”奉云哀有些茫然,她对此地本就不熟,岂知能将奉容安置在何处。且不说如今到处都有巡查之人,似乎哪里都不安全。桑沉草指着边上那放置弹药的沉重铜箱,说:“委屈奉盟主在箱中待上一待。”奉云哀百般不愿,却还是将奉容小心地放入其中。那箱子够大,箱中空空如也,许是闲置久了,也无甚难闻的气味。将奉容尸身藏好,奉云哀不安地起身,扭头便看到桑沉草正停在孤寂冰冷的炮台边,嘴边噙笑,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奉云哀冷着脸警觉看她,冷冷问:“你想做什么?”桑沉草从衣袂里取出那半支烧过的香,闲闲散散道:“我若借这东西,将迷药扩散开来,这整个瀚天府不都是我们的了?”说她谨慎么,倒也足够谨慎,说她大胆,也足够大胆。“你……”奉云哀怔住,忙不叠环顾四周。眼前的瀚天府好似宽广无边,与在山上时看到的不同,在山上时不论是这瀚天府,还是云城,都只有小小一片,似乎撕下一片叶,就能将之完全遮蔽。桑沉草根本不是在同奉云哀打商量,在说完的一刻,她已将迷香攥成齑粉。“你怎么敢,万一有缺漏,有人没被迷香蒙住,你我便是他们瓮中捉鳖的鳖!”奉云哀压低声音。桑沉草转头寻觅,从另一只铜箱里找到彩烟弹,她直接将迷香添入其中,一边道:“当真会替我省事,连这东西都有。”莫名的,奉云哀觉得,此女在黄沙崖下炼药时,多半也是这副模样,很随心所欲,不在乎药被炼成什么样,只当玩乐。“秀秀不拦我?”桑沉草笑盈盈地看过去。奉云哀合眸不语,眼不见为净,她料想此女必不会做毫无把握之事,此女不过是看着散漫不羁,其实心中算计,比谁都深。桑沉草哧一声,便将手中物送到炮管中,却不点火,而是震出一掌,硬生生令那彩烟弹抛射而出。随之,她又聚起真气猛拍一掌,硬生生令其炸裂开来,碎成遍天齑粉,胜似染了色的绵绵细雨,却又比雨水更加密不透风。这炮管,好似只起到装饰之用,或许这也是桑沉草寻乐的一部分。一瞬间,奉云哀屏息不动,生怕有人忽然逼近。所幸没有,周遭静凄凄一片,连原先若有若无的说话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吊起的心咚隆落地,如此大起大落,奉云哀总觉得再这么下去,她迟早得被这人吓出病。桑沉草轻拂双掌,腾身飞入府中,回头道:“秀秀,来。”事已至此,奉云哀只好紧跟上去,只是她不曾涉足其中,如今不免迷蒙。“周妫此前住在哪一处,奉容又住的哪里?”桑沉草问。细细分辨了良久,奉云哀才指道:“周妫的住处在西园假山后,师尊住在东园高阁上。”桑沉草也不加怀疑,越过院子中七零八落躺着的人,便朝着对方指着的方向去。西园假山依稀可见,里边却已经搬空,周妫大概耐不住心,已迁到了别处。如若周妫当真想将奉容取而代之,自然不会放着东园的高阁落灰。东园高阁傍山而立,如同宝塔一座,塔尖撑天,凌云而不胜孤寂,抚镇云城。阁楼其上是盟主平日的居所,其下是议事用,平时众人聚于塔下,共商武林大计。周遭躺了不少人,乍一看好似战后的狼藉。昔时奉云哀都是在山上观望,远远只能瞧见一个尖顶,如今站在塔下,她才知道,此阁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纤巧易碎。桑沉草没这瞻仰的心思,她不走正门,轻功一踏便凌至阁楼最高处,随心地斜坐在敞开的木窗上。奉云哀看桑沉草勾手,却不直接跟上前,而是从底下穿入,将议事厅纳入眼底。两列矮木案相对而置,正中的山水屏风前便是盟主之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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