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晏清歌总觉得身上乏累,没什么胃口又变的渴睡,还沾不得油荤,有时闻见r0u的味道就有些反胃。 前世晏清歌并未怀过身孕,因为顾紫朝并不怎么碰她,即便碰了她,也会让她喝下避子的汤药。以前他顾及晏家,还以补药的名义让她喝下,后来他再无顾忌,便将其摆到明面上来。 后来想来,也幸亏有顾紫朝灌她喝的那些苦汤药,她才没能一时糊涂,拖带着无辜的婴孩来世间受苦。 采薇问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脉,晏清歌一直未允,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多出来的孩子。 诚然这一世许多事与前世不同,再顾紫朝看来,晏清歌的身t早早让他调养好了,他们如此恩ai,有孕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至于月信为什么会推迟,孙雪宸则是私下委婉的提醒顾紫朝,再房事上应当节制一些。 相b顾紫朝是看出她的失落,搂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孩子早晚都会有的,晚点有孩子,孤与王妃还能再多亲热亲热。” 也许从顾紫朝为她挡刀受伤的那一日起,也许是在停云别苑那几日仿佛寻常夫妻的相处,也许还要更早一些,晏清歌是有想过,若这一世的顾紫朝与前世的顾紫朝并不相同,她是想与他好好过日子的。 她对他也并非全无怀疑和试探,只是她越这么做,就越发现如今的顾紫朝待她好的竟然挑不出一丝毛病。 那些与晏清歌并不相熟的远亲,借着护国公府的名义在别城作威作福,甚至g下强抢名nv和当街行凶的g当。而晏清歌在知道父亲与贪墨案有关后暗中调查,查到这几人身上的时候,也想过要将这些害虫暗中拔除,也免日后成为凌迟在她和亲人身上的利刃。 一切看似尘埃落定,明面上也与护国公府毫无关联,可晏家在朝中的权利却在慢慢被剥削。 而晏清明所在的边关,也被调去一名年轻的周副将,听说此人是杨家枪的传人,有治兵之才,又是珩王顾紫朝亲自举荐。 晏清歌回护国公府的时候,传闻中“卧病在床”的晏弘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你的枕边人夺你父亲的权,分拨护国公府的权利?!” “皇后娘娘早就说过,要老爷您多少收敛一些,护国公府树大招风,陛下早就心存芥蒂……” 晏弘盛怒之下砸了药碗,又因急火攻心好一阵咳嗽,那一巴掌才没打到许氏脸上。 “卿卿,你如此聪慧,应当能够看出这是在分散你父亲手中的权利。” “还有大哥那边,手握兵权难免让人猜忌,况且南齐也不能只有一个晏家军。”他说,“周正是良将之才,他去边关既能为大哥分忧,也能为大哥分身,边关寒苦,大哥也已成家,总不能以后一家老小都跟着守在那边吧?” 大嫂林芷嫣用娟秀的字迹在信上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她有喜了。只是这个消息暂且只告诉了晏清歌,毕竟曾有她shishen的流言,林芷嫣怕这个孩子的身世遭人诟病,是以还是想等孩子足月生下来了再说。 许是看了兄嫂的信件,就连晏清明也在信中感谢顾紫朝此举是为他和晏家考虑深远,还让她帮忙劝着父亲,晏清歌才不疑有他,能够更坚定的站在顾紫朝这一边。 晏弘现在在气头上,与他平心静气的g0u通是不可能的了,不再理会晏弘的咒骂,晏清歌说了句时辰不早了,留下顾紫朝托她带来的千年老山参,便早早离开了护国公府。 月追收到了咸平那边庄子里送来的飞鸽传信。 平安靠自己坚强的意志力活了下来,他四肢让人折断,虽然被扔进庄子里之后,有守卫好心帮他将骨折的手脚接了回去,但对于平安来说,武功全失的自己便已然是个废人。 不似顾紫朝受伤期间,有晏清歌贴身悉心照料。 若非顾紫朝下令 虽说姜莞每天都给平安送饭,但送的都是些残羹冷炙,不是剩饭就是馊饭,便是这些,也从来没让平安吃饱过。 “姑娘是我对不住你,我一时冲动,又技不如人,好心办了坏事,还连累了你。” 姜莞根本不想理他,她对平安的嫌恶表现的十分明显,要知道平安一身血w,没人给他擦洗,也没人给他上药,他动不了又无人管,吃喝拉撒全在这个茅草堆上,大夏天的窝在这个破屋子里身上早就臭了。 这里b茅房还臭,令她范围的厉害。 若非如此,她现在还是尊贵的颐王侧妃,依旧过的是锦衣玉食,前呼后拥的生活,哪里像是现在? 原本她还有一丝希望能够再回京都,而在这苦日子一天天的磋磨之中,蒋婉也渐渐看清事实,自己恐怕是回不去了。 她不敢对守卫发火,也不敢对厨娘发火,只得将这怨天尤人的怒气都撒在了平安身上。 平安能活下来,全靠自己命大。 姜莞在平安心中是聪明坚韧,包容善良,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日出照耀下的观音金身,在他眼中是会发光的。而当平安浑身发烂发臭的在茅草堆上躺了两个月之后,他才不得不承认,姜莞身上的光消失了。 这种狸猫换太子的手段,到底是出自那两位王爷,还是晏家? “庄子里面不养闲人。”好心的守卫丢给平安一根能当做拐杖用的粗树枝,“你现在这样也g不了什么重活,就眼睛勤快着点做些简单的洒扫吧。” 渐渐的,平安发现眼前这个“姜莞”总在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也许正是这个缘故,ga0的姜莞寝食难安,jg神恍惚,才会胡言乱语说些别人都听不懂的话。 姜莞说的话自然都被人当做了疯话。 “又不是我害si你的!你缠着我做什么!” 春容是打小就伺候姜莞的贴身丫鬟,陪着她从护国公府进了颐王府,原着中陪着姜莞进g0ng后,一直是她延禧g0ng里的管事g0ngnv。 却没想到这件事会被追查,没过多久就查到了她身上,她被带到皇后面前自然咬si不认,在顾紫暄的说情之下,春容替她背了锅,被拉出去杖毙。 “小姐……” 而她恍然间见到的nv鬼,也是这样的! “nv鬼”的纠缠,让蒋婉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也让她每日都变得jg神恍惚,魂不守舍,宛如一只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令他害怕的尖叫。 但春容的鬼魂,却是由身形消瘦的守卫假扮,故意吓唬姜莞。 而他对平安的惩罚也是如此,先是让他成为一个废人,对自己厌弃,而最折磨他的则是姜莞对待一个废人的态度。 只是若平安那一刀是刺在了晏清歌身上,顾紫朝恨不得能将他凌迟。 那纸鸢飞得那么高,又飘的那么远,眼看入了秋,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顾紫朝本来对找回纸鸢这件事已经不抱希望,听追月说纸鸢找到了,瞬时眼睛都亮了起来,丝毫不见方才提到那两人时不怒自威的y鸷。 追月找了手艺人将纸鸢清理修缮一番,这才呈给顾紫朝。便尽最大的努力将事情给办好了。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 而是一句:“三愿君如扶光,妾如素晖” 她不要与他长相见,而是要与他不复相见。 x口传来阵阵摧心剖肝的锐痛,b平安t0ng的那一刀还要疼,疼的顾紫朝差点穿不上来气,连呼x1都涨的心肺生疼。 那日踏青逐星只是在远处守卫,是以也不知顾紫朝为何在寻回纸鸢的前一刻还满心欢喜,却在拿到纸鸢的那一刻变的忿然作se。 在他看来,王妃一定能将王爷哄好,不,是王妃一定就能宽慰好王爷。 逐星一提到纸鸢,晏清歌就明白了,柔美中又带着几分清冷的神se中惊露出片刻的忧慌,但她很快冷静下来。 彼时夕yan西下,按理说书房内早早就应当点上灯,但顾紫朝明显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生闷气,丫鬟惜命,可不敢敲门讨饶。 顾紫朝没有开口,也没有动,他太熟悉她了,光是听脚步就知道来的人是晏清歌。 晏清歌先是将汤放在了书案上,然后才转身去点灯,她只点了案上和顾紫朝身后的紫光檀灯台,便在两人之间燃起了暖煦的光亮。 “蒹葭煨的汤喜欢放胡椒,孤不喜欢。” 他没有看汤,神se冰冷的仿佛夏季用来消暑的冰块,他的嘴角紧抿着,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这样的顾紫朝既熟悉又陌生。 “妾身晓得。”送出去的汤并没有收回来,晏清歌温柔的说道:“是以汤中并未佐以胡椒,只是放了些许盐来调味。” 她轻轻抬眼,无需做作,温柔的烟波已是万种风情,“殿下还未传善是没有胃口,可这汤妾身守了三个时辰……” 这是晏清歌第一次给顾紫朝煨汤,之前的那些珍汤糕点都是她那两个贴身丫鬟做的,空让她拿去顶了个贤惠t贴的名,对此她和顾紫朝都心知肚明,只是无人戳破,不然顾紫朝方才也不会提到蒹葭喜欢在汤里放胡椒了。 “可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他只称为我,无论他是王爷,还是皇帝,在晏清歌面前他只是他,没有身份荣耀的枷锁,只是她单纯的丈夫和ai人。 晏清歌没想到顾紫朝会找到那只纸鸢,更不会想到重生不过数月,自己的心意竟会随着顾紫朝的改变而改变。 她张了张嘴,原本是想喊殿下的,话到嘴边却改了口:“阿朝……你记不记得我与你说过,自嫁给你以后,我一直反反复复做着同样一个噩梦……” 晏清歌将白瓷碗放置在书案上,转身走向y影里,她推开窗,看向窗外渐枯的荷塘,留给他一个娉婷却又单薄的背影。 明明重生不过半年,再提起前世仿佛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她的语气平缓又浅淡,仿佛诉说的是旁人的故事。 “冗长的噩梦令我惊惶,以至于你待我越好我便越是惶恐,既怕美梦破碎,又怕你日后的种种不快和心烦,皆是因我而起……” 晏清歌弯下腰,指尖轻抚被顾紫朝紧握在手中的纸鸢,轻声说道:“许愿的时候我就在想,若你如梦中一般,娶我只是为了权势,待你心愿达成,我便与你和离。” 晏清歌伸出手,轻轻抚上顾紫朝冰冷的脸颊,她眸se温柔,笑意却有几分苍凉。 她还说,“与其做一对怨偶,不如成全一对佳偶……” 间腕紧痛,顾紫朝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四目相对,晏清歌在他含悲的眼眸中看见自己娇弱的倒影。 晏清歌双眸沉静的凝视着顾紫朝的眼眸,语气b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她用双手捧起他的脸颊,用柔软的唇去触碰顾紫朝颤抖的唇瓣。 “ai与不ai,总是需要用心去感受,是否是佳偶,以后时间会给到我们答案。” 晏清歌反握住顾紫朝的手,这才发现他掌心发烫,手也一直抖的厉害。 她低声说道,“若是现在再让我在纸鸢上许下心愿,我定然会写完这首词的下半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话还没有说完,晏清歌就被顾紫朝一把捞进了怀里,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的挣扎,在男人的唇带着怒气和灼热的气息覆上来时,她轻轻闭上眼睛,伸出双臂温柔的环住了他的颈脖。 他狂妄的占据着她口腔的每一分,每一寸,温热的呼x1喷洒在她面上,彼此的气息,唾ye,纠缠交融。 就在晏清歌被顾紫朝吻的缺氧,整颗脑袋都有些昏沉的时候,顾紫朝终于放开了她的唇。 他的声音轻极了,却带着诉不尽的委屈,他原本以为那纸鸢上写的是情话,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如此绝情的话。 晏清歌有些想笑,她原本想说,殿下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可刚张了嘴,却又生生将话咽回了肚子。 为什么刚刚她脑海中浮现的会是梦中的画面? 从帝后那得了什么赏赐,或是分到什么jg贵的水果,吃到了什么好吃的糕点,小顾紫朝总是会都留给她。正所谓礼尚往来,她在g0ng外瞧见了什么有趣的玩意,也会在随母亲进g0ng的时候捎给他一份。 可这都是梦啊? 在最动情也是最激烈的时候,顾紫朝整个人都压在晏清歌身上。 那时候,晏清歌迷迷糊糊的听到顾紫朝贴着自己的耳根说道:“卿卿,我就知道是你,一直都是你……” 事后,顾紫朝叫人送来了温水,怕她害羞只让人送到了书房门口。 “都让殿下给撞肿了……”杏眼桃腮,朱唇被贝齿yu说还休的轻轻咬着,带着我见犹怜的媚态。 “下次……孤会轻一些,克制一些。”顾紫朝的语气带着自责的懊悔,和撒娇的亲昵。 也不知他方才在她身t里s出来多少,顾紫朝眼看着那红肿的x口稍一收缩,便有混着他浊白的粘ye从那暂且无法闭合的小洞里流出来。 直到回到卧房,晏清歌亵k下面都是凉凉的,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又流了水,弄得下面一片cha0sh。 刚穿好的衣裳又让他给脱了,香肩和藕臂软白的0露在外,肚兜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雪团般的r儿也被顾紫朝握在手中亲t1an。 晏清歌只好忍着笑,看着顾紫朝黑着一张脸整理好衣物,待顾紫朝随逐星走远了,她才松了口气,唤丫鬟备洗澡水来沐浴。 顾紫朝忙到很晚才回来,回来便来了她的云崇院。 “卿卿,我好想你。” “何止三个时辰……”抚0着她顺滑的发鬓,顾紫朝将人整个抱进自己怀里,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用自己能听清的声音说道:“只要是你就好……” 他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唇,起先也只是缠着与她亲吻,吻着吻着才一发不可收拾。 她醒来的时候,顾紫朝已经早早起身上早朝去了,还嘱咐丫鬟:“王妃近日劳累,府中无事,卯时便不必叨扰王妃早起。” 也是喝水的时候,晏清歌才留意到自己腕间戴了一对玉镯,玉镯质地细腻,se泽温润,似yan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的碧波潭,透在光下看,光华流转碧盈盈的一片,竟无半分瑕疵。 只是这镯子叫晏清歌看的既陌生又熟悉。 晏清歌依稀记得,在给她戴上镯子之后,顾紫朝动情的吻着她的唇,在她睡眼朦胧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她只记得后半句,“欠你的,总要补上。” 她想起昨日书房里的荒唐,想起顾紫朝问她的那句:“及笄那日,我送了件及笄礼予你,之后却从未见你戴过,便也不知你心中是否欢喜。” 姨母倒是送了她一套华贵的头面,说她嫁给顾紫朝成了珩王妃,再戴这套头面就再合适不过了,还说这套头面的样式是顾紫朝帮着她一起挑的,盯着匠人完的工。楚,姨母说的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哄她高兴,况且没过多久她就知道,她及笄的那一日,顾紫朝却是用心为姜莞准备了份及笄礼。 如今姜莞被休弃,且远离京城,顾紫朝待她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更别说如同前世一般,喜怒哀乐都收姜莞牵绊。 顾紫朝不对劲,这一世发生的一切与前世不同的事情都不对劲,就连她的记忆也很不对劲。 整件事诡异之处在于,顾紫朝并未送她及笄礼,却说送了她及笄礼,而她昨日思绪混沌,也记得他送了自己的及笄礼,而这所谓的及笄礼,却是他晚上才为自己戴上的。 不光是及笄礼,她的每一个生辰都会收到他jg心准备的生辰礼,除旧迎新的时候,还能收到他准备的压岁礼。 有一年上巳节,她还收到他亲手所斫的一张凤嗉式的七弦琴。 滴su鲍螺su软香甜,入口即化,工艺jg细复杂,晏清歌便让蒹葭采薇来帮忙,在小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直到顾紫朝回来,晏清歌差不多忙完最后一道菜,这才又开始纠结玉镯的事。 晏清歌满怀心事给顾紫朝盛了一碗火腿青笋汤,心不在焉的听他说了句:“这镯子,还是只有卿卿戴着好看。” 晏清歌递给蒹葭一个眼神,蒹葭心领神会,领着一众丫鬟悄声退下。 顾紫朝又斟了杯酒,看向晏清歌:“不如陪孤喝点酒吧?” 只是晏清歌也没想到,最先t0ng破这一层窗户纸的人会是顾紫朝。共饮一杯酒之后,不待她开口,顾紫朝就对她全盘托出。 晏清歌有些惊讶,她倒是不知这对玉镯如此贵重,b起价值连城的原石,更贵重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意。 他说的话和晏清歌心中的纠结的事情一样,将她绕得云里雾里的,可紧接着顾紫朝说的话,虽然离奇却将她心中的疑惑都解开了。 “王爷请说。” “卿卿,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我,是于我们新婚之夜才存在的。” 晏清歌瞳孔一震,手腕也不自然的一抖,将酒撒了一些出来。 什么意思? “你曾和孤说过,你一直在做同样一个噩梦,梦见孤厌弃你,折辱你,甚至最后害si了你。” “孤安慰你,孤做的梦与你恰恰相反。孤梦见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也是孤唯一的nv人,孤和你还会有好几个可ai又漂亮的孩子,儿子生得像你漂亮又稳重,nv儿却调皮的像孤小时候。” 晏清歌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好像听得懂,又好像听不懂。 可是顾紫朝说上一世他们夫妻恩ai,幸福美满,而她所经历的上一世分明不是这样的!若说顾子舟的前世是美梦,自己的前世分明就是噩梦啊! “妾身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 晏清歌没有说话,只是凝着顾紫朝的眼睛,认真听着他说话。 顾紫朝重生以前的那个世界里,姜莞温柔,安静,虽然总是跟在晏清歌身边,却总是没有什么存在感,或者说她在淡化自己的存在感,因为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清楚晏清歌才是人群中的焦点。 所以但凡有诗会或是茶会的帖子递到晏清歌手上,她都会带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姜莞一起去。 姜莞一介孤nv,被护国公府当小姐教养,莫说旁人提起羡慕,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是老天垂怜,才给了她这般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但姜莞不计较,晏清歌这个大姐姐却会帮她计较,许氏这个养母也会为她计较。 而顾紫朝所说的上一世,姜莞也是嫁给了颐王,却因人是自己选的,而嫁的心甘情愿。脑海中浮现起姜莞在一个夜晚,在闺房里给她敬了杯酒,然后一向温柔的她眼神坚毅的望向自己,问出一句:“大姐姐,我也想嫁给王爷。” “母亲和大姐姐都说我与大姐姐是一样的,都是护国公府的小姐,姐姐能嫁给王爷当王妃,妹妹也想。” “你对颐王有情?” 姜莞平静地摇了摇头,这也是她第一次在晏清歌面前袒露她的野心。 也是,适婚的王爷要不已有正室,要不风流成x,顾紫暄这个闲散王爷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既不会参与党派之争,又因母家并不强势,才也不会过于在意姜莞的身份。 “妹妹想好了。” 记忆中晏清歌握住姜莞的手,看着她平静而又恬静的面容,心中实在心疼的很。她说:“你是我妹妹,亦是母亲的nv儿,既然这是你的心愿,我们定会尽力来成全你。” 都是许氏找皇后去求了陛下的旨意,再请的一道赐婚圣旨。 只是故事的结局却与晏清歌所经历的上一世截然不同,颐王t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婚后虽有姜莞无微不至的照料,可他的身子一直不太好,所以两人成婚多年也一直没有孩子。 此后姜莞便孤身一人守着颐王府。 姜莞守寡的时候还年轻,晏清歌也着实心疼这个妹妹,便问她有没有改嫁的心思,再嫁也定会帮她重新寻得一个如意郎君。 姜莞从来都是清醒的,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顾紫朝口中的姜莞,与他的接触并不算多,她知礼仪,与晏清歌再亲厚,也知要与姐夫避嫌的道理。 就连晏清歌生产之时,姜莞也担忧的陪同顾紫朝守在晏清歌的产房。 南齐在顾紫朝的治理下繁荣强盛,外族不敢来犯,别国也结成友邦,贸易往来之下共创欣荣。 而晏父那边一生忠君ai国,刚正不阿,与今生这些腌臜事并无半点g系,除却朝中事,便是在家含饴弄孙。 虽说晏弘举贤不避亲,但也并非任人唯亲。远亲中若有品行不端,能力不善者,他并不会推举入仕为官。 顾紫朝所说的这一世,令晏清歌向往,她没有去想这些是真是假,只是心想这若这一世也能像他说的这般圆满便好了。 他的声音变的很轻,晏清歌小心的问道:“什么遗憾?” 晏清歌的心莫名被扯了一下,有些痛,但她不明白顾紫朝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他悲伤的神se似乎也感染到了她,竟也让她眼睛变的酸涩起来。 在顾紫朝所经历的上一世里,她同样si于一个沉疴入骨的寒冬,倒是与她的上一世殊途同归。 他说,“朕许诺过卿卿,今生或来世,都只会娶她一人为妻。” “我si之后,魂魄一直漫无目的的飘荡,我只有一个念头,今生缘,来生续,我要去找你。” 顾紫朝紧握住她的手,放在脸颊上温柔轻蹭,他说的话已然带了哭腔:“然后,我便出现在这里,出现在我们的新婚之夜……” 可偏偏她就是重生之人,她自身就经历了这种奇幻又诡异的事情。 可偏偏,他说他是重生之人,说他也重生在新婚之夜,而她从未和任何人透露过自己是重生之人。 就像是他说的那句,我是顾紫朝,却不是你以为的那个顾紫朝。 不,还有两个命运和x格都截然不同的晏清歌和姜莞。 蒹葭与采薇一个是卖身给的护国公府,一个是府中的家生子,签的都是si契,不似g0ngnv到了年纪就会被放出g0ng去,她们一辈子都是要在为主子为奴为婢的。 不似她的前生里,一个还在王府时被姜莞诬陷偷盗当众扒衣,不堪受辱触柱而亡。一个陪着她这个窝囊皇后身边受气,一个在她被诬陷害了姜莞肚子里的孩子时,因触怒龙颜而被鞭笞致si。 许久,晏清歌才开口,清越的嗓音带了些许沙哑,她这才发现嗓子g痛的难受,便斟酒又喝了一杯。 晏清歌没想到顾紫朝会发这么毒的誓,但这一刻她看向他的眼神,选择相信。 若他不知道,她便会将自己的伤口撕扯开,将她所受的痛苦一件件数给他听。 顾紫朝没有告诉晏清歌,不光如此,他有时会有片刻的失神,那时因为原身侵占了他的意识。 他的眼眶红的像是染了她的胭脂,他深x1了一口气,紧握着她的手说道:“卿卿,我为寻你而来,跨越b千山万水,上穷碧落还要遥远的距离,至此,终于与你重逢,只盼此后与你再无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