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人群默默无闻,慢悠悠行走的女孩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从人群中抬起头,烟灰色的眼眸就此闪亮了起来。有人在等你。无疑是最能激人潜力的办法。“知秋,你是…在等我吗?”阮叶攥着关掉的雨伞,有些气喘吁吁。透过平凡的校服,女孩今天似乎精心打扮了,高马尾扎得整整齐齐,嘴唇红润不似昨日苍白,除了额角的鬓发。刚刚为了跑过来,雨水打湿了她精心熨好的鬓角。干燥。阮叶从跑动的气吁感中缓过神来,抬起眼眸。一把伞撑在她的头上,而坐在轮椅上的人正用手帕轻轻擦拭她淋湿的鬓角。温柔。这是第一个映进她脑海中的词汇。或许是她太脆弱了,阮叶觉得自己眼眶正在被泪水慢慢填满。原来有一天,她也会遇到宁愿半边身子淋湿也要为她撑伞的人。隔着轰轰烈烈的雨声、嘈杂琐碎的脚步声、车辆的轰鸣声,她听到那个人温柔的嗓音对她细语。“跑得那么急做什么。”第13章 大雨滂沱,两个女生一前一后的走着,养眼的画面让赶着去上课的诺安顿学子们忍不住侧目。两位中撑着伞的似乎是Omega,穿了一身旧的校服,乌黑的马尾高高扎起,看起来青春又活力,正对着她身旁的人喋喋不休,似乎有说不尽的话。而她身旁的女生,刚剪了发,但短发非但没有减弱她的气质,反倒衬得她五官生得无比精致,这样精致的五官,让人一时难认清她的性别。坐在轮椅上的短发女生转身拉住为她撑着伞女孩的手,清澈的黑眸满是担忧。“傅谨言已经醒了,你们的学籍都在诺安顿,以后少不了接触,他在更衣室胁迫你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知秋心里其实早有打算。但阮叶一向善良,她担心阮叶会因为心软放弃为自己讨回公道。倘若如此,以傅谨言的品行,绝不会善罢甘休,一时的心软退让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折辱。如果那时她不在阮叶身边呢?阮叶会遭受什么,知秋想都不敢想。知秋闭上眼。那抹凋零在大海的红色身影,仍让她心痛不已。抑郁总不能是一蹴而就的。它往往是各种委屈的日益积累,到达一个临界点后的爆发。她很怕。怕现在正常的阮叶,再次变得极端,把自己生命当作筹码。雨中,知秋等到了自己预判过最无解的回答。独自撑伞的女孩似乎陷入了思考的困境,她鸦雀般乌黑的睫毛微微垂下,隐藏了眼睛莫名的情绪,红润的嘴唇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开了口:“只要他以后不再这么做,这件事我…就算了。”知秋摇头,反握住女孩的手,恨铁不成钢道:“你以为就这样算了,这种人就会觉得感恩吗?哪怕有天他们受到制裁后痛哭流涕,也不是因为对受害者感到抱歉,而是可怜他们自己怎么会被人揭发了。”“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们是…朋友,朋友帮朋友不是天经地义吗。”知秋有些别扭,“我会让他和你道歉,他也会受到联邦的法律制裁,从此消失在你生活中。”或许是因为这天的雨声太大,雾气又朦胧。或者是因为先入为主的第一印象。总之,那天知秋没有注意到阮叶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意。直到很多年后,知秋回忆起当年事,才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其实救了傅谨言一命。诺安顿学院的教堂,一般只有在学校有重大喜讯时才开启。今日,破天荒为一场讲座,朝全校所有年级的学生们开放,也是给足了前来授课的莱克茵女士面子。能在诺安顿求学的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身世背景大多相当,即使有少部分特招生,也都融入一片校服的海洋中,难以辨认。毕竟总有些家教良好的世家,会要求自己的孩子按照学校的规矩统一穿着制服,特权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对孩子的捧杀。因为知秋的腿不方便,阮叶陪她坐在了大教室的最后一排,一个老师望去也只能看到密密麻麻人头的摸鱼绝佳位置。来人是设计界大师,但主修设计的阮叶没什么感觉,反倒是一心扑在股市看涨的知秋对此感到很激动。莱克茵出场了。伴随着轰烈的掌声,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两辈子知秋第一次看清了她的脸。最抓人眼球的,首先,是那头亮眼的金发,其次,便是如鹰隼锐利的蓝色眼眸,仿佛一眼就能透过人外表的金玉,看到内里的败絮。掌声过后,时间似乎被暂停了,空气中弥漫着不同的沉默。有的沉默是期待,有的是恐惧,还有的是不感兴趣的懒散。莱克茵是个极开朗的人,国外听过她讲座的学生,评价大多是平易近人,幽默风趣。沉默中,那双蓝宝石般闪耀的眸子满是笑意,但一开口,就如同陨石砸落在恬静的湖水里,激起千层波浪。“今天这堂课我们只留三十人,如果有人是被迫来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以我的名誉向你们担保,离开的人里不会有人因为这场讲座拿到不及格的成绩。”“这…….?”这样特立独行的发言,立即在教室里的学生中引起一阵轰动,几个被迫来听课的人东瞅瞅西看看,臀.部在椅子上蠢蠢欲动,脚尖早就偏到了门外去,俨然是想走的意思,半响过去,始终没人愿意做这个一马当先的出头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