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他倒垃圾，黑色塑料袋撞入一堆废物中。 后背无形却烧人的目光又来了。这目光，令他无语，熟悉地散发一股爱慕又可怜的味道。 夏敏慧低下头，在他转身前早已收回目光，等他走远，走远了约四五步，她才抬颌继续偷偷看。 谢冷雨：“你姐有跟你说过我是什么人没？” “那还不离我远点。” 谁想靠近他，她心里一直重复这句话。她脸越来越红，犹如悬崖边走路，心却兴奋狂舞。 他根本没听，也没看，走完小路便小心上楼梯，上到二楼。抬眼间——夏莹在不远，一边抽烟一边将散漫的目光抛给他。 “别惹我妹子。” 死瘸子。她吐烟。 他在附近小面馆吃牛肉面，十几平米小店，十块一碗。 店外，人流匆匆，在他身后化为一片虚影。慢慢，他点开私密相册，还没完全点开就碰鬼般退出。 夏月：回家。 “试试。” 他疑惑拆开，第一眼看见它时他眉头一抖，然后抿住嘴。百感交集的情绪让他想冷又不想冷的矛盾着。 “捡的。” “我工资。” 她深深地寂下去。说话，他皱眉。最近对你太好了是吧，他加重声音。当她声音出来时已是别的话题。 这次换他沉默。 “自己砍的。” 他笑了一声，“你看，说了你又不信。” 他有点怄，凉到一定程度的烧感触向心脏，烧得他又痛又痒。醒醒吧，她哪会对他那么好，他心里自嘲，一切不过权衡利弊，估计这假肢代价不小，后面她肯定会一笔一笔从他身上加倍讨回来的，就像以前那样。 夏月见他穿好后走了几步，虽相对右腿缺乏灵活，还是有一定瘸度，但适应性强，她满意点头。 她让他去外面走，试试楼梯，走着走着，他越走越灵活轻松，一直走到北山溪公园。 他仅与她隔了一块地砖距离，却不敢看她太清晰。 谢冷雨突然地：“为什么要送我？” 谢冷雨咬唇：“扯呢。” “你！”他气得牙痒痒。 怎么就那么喜欢被她虐呢。 她慢慢走，有自己的节奏，不受他影响。沿路的花清新脱俗，他的确赌气走远，但也不远，总能控制在她的视线之内。 那是个露天足球场，高大强壮的男孩男人们追逐一个球，满场跳着跑着，绷起的小腿肌肉洋溢力量。 他震了下身体，眼尾透出淡淡的冷。 天已全黑了，路灯晕黄。 她喉部轻微吞咽。 她看到他眼睛时，他的眼睛早在等她了。两人之间，某种说不清的感觉像酵素一样起泡。 他有点高，她不知不觉踮起脚。 大家都以为他最爱足球，爱荣耀爱奖杯。他多高傲，自尊心多强，然而呢，不过是为了吸引她注意，逼自己要踢最好，像个孔雀般围着她扭展身姿拼命开屏而已。 她的脚越踮越高，他弯下腰。 顺其自然地，吻落下。 夏月没有立马推开，然而呼吸道收紧。 仅仅只是唇瓣挨唇瓣，怪怪的，她却感到无法接受。因为这个吻不淫荡。他很慢、很小心地碰，不受精虫支配，一点都不是为了满足性欲而吻——好纯，纯得她吻不下去。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