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泽淡淡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他合起手中的账簿, 放到李泉的手中, 声音微冷道:“秋爱卿,出任主考官,收受贿赂不少啊。” 他看向薛岫,神色不爽,怒瞪着眼:“我不知薛相从何处找到的证据,以此来污蔑我。” 薛岫冷面,轻笑一声:“秋大人莫非以为岫会拿出假的?” 知晓秋蝉是何模样的人嘴角都抽抽,但他们没有站出来指责秋蝉的不是,甚至还想作壁上观,试图通过此事,摸清薛岫的底细。 若今日薛岫真的拿出证据,拉秋蝉下马,算是树立起自己的威信,在他手下任职的官员,不分老少,皮都在紧起来。 薛岫淡漠的眉眼扫过朝堂上的诸人,他视线所到之处,有不少人视线飘忽或低下头,不敢与薛岫对上。 尹御史微阖着眼,微咳一声附和道:“薛相所言是极,陛下,既然秋大人不相信账簿是真,让他亲自看上一眼一切自然明了。” 是的,在秋蝉眼中,这就是心虚的表现,他眼神微冷,冷哼一声道:“陛下莫非是想让薛相从我手中接过主考官一职,特意设下圈套,想要以莫须有的罪名定夺秋某的最。” 秋蝉不满瞠目道:“慎言,薛相好大的官威啊,今日薛相敢以莫须有的罪名定我的罪,来日,指不定是在场诸位中的某一位步我的后尘。” 他现在就是在赌,赌薛岫呈上去的账簿是假的,只要让他亲眼看那账簿一眼,从中找出破绽,那今日危机便能安然度过。 “秋大人,可知你此举是在忤逆陛下,是夷三族的大罪。” 说到最后秋蝉都坚信自己从未做过那些事,在这群文人中,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死后的污名,那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李泉明悟,他捧着账簿走到秋蝉的面前,双手奉上。 他牙关微咬,脸颊上的肉紧绷着,双手接过李泉递过来的账簿,手指搭放在扉页,不敢翻看。 是他的,但这怎么可能。 尹御史看着秋蝉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懂的,连忙心里警惕着,这事大条了,他的事可不能闹出来。 尹御史微咳:“秋大人,那上面写的是真是假啊。” 恍惚间他像是看到陛下戏谑的神色,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但他知道他完了。 薛岫清微淡远,他缓慢道:“秋大人,你记错了。” “秋大人,事已至此,说这些已然无用,你无需知晓我是从何得到。” 他叩头一礼,被侍卫带离宣政殿时,回眸,看着薛岫清雅绝尘的背影,他凄惨的一笑。 薛岫在,万古长青,这朝堂内,阴暗也只能龟缩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