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耀这么说,曲贵妃却摇了头,她比沈玉耀更了解皇帝,皇帝确实疼爱公主,但没有疼爱到这份上。 曲贵妃抬头看着女儿娇俏的容颜,视线触及女儿脸上开朗的笑,像是被阳光洒在身上一样,温暖直达心底。 所以世间的风吹雨淋,她都可以为女儿挡下。 可曲贵妃却忘了,人总要经历风雨,父母不可能陪伴孩子一辈子,只有孩子自己立起来,才能在这个变化多端的世界,好好的活下去。 “恩?竟敢挑你母妃的毛病,我看你是愈发的放肆了。”曲贵妃说着,伸手将孩子抱在怀里揉了揉,“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 沈玉耀最爱听的话,就是别人说她长高了! “是。” 制衣局的人要做给公主上朝穿的衣裳,那肯定不能像平常似的,为公主出普通的宫装,可是这衣服要什么形制,却让他们为难了。 制衣局的宫人不敢担责,便依照皇子上朝的朝服画了图样,层层递交审批,最后到了皇帝跟前。 “陛下,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不过也没什么要紧事非得此刻处理。 “朕让公主上朝旁听政事,可有人私下议论?” “回陛下,众大臣对此事并无异议。” 皇帝不死心的又追问道。 可事情是陛下定好的,百官无人反对不正和陛下的心意吗?怎么听陛下的话,他竟希望有人站出来唱反调? 他要是编造谎言,那就等于是诽谤朝廷命官,余柳可不敢干这个。 皇帝脸上的恍惚之色闻言更明显了一些,他实在是没想到啊。 这群人,该他们反对的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该他们反对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喊的声音大! 其实第一天他看见沈玉耀出现在朝堂上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他当时可真是头脑发热,怎么会说出让玉阳一个公主上朝的话呢? 将错就错,行至今日,三天而已,皇帝内心就受到了很多煎熬,因为他发现,皇子中,没一个让他满意的! 四皇子瑞王就更别说了,那就是个纨绔子弟,不气死他就不错了,还去当太子?皇帝总得为天下百姓负责,让这个儿子当太子,简直就是考验天下人的忍耐能力。 可把申王和沈玉耀放在一起比,皇帝就是闭着眼睛,昧着良心,也没法说沈清瑾比沈玉耀更聪明伶俐,对朝堂之事更为敏锐。 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再多也不过是庸人自扰。 “是。” “要变天了。” 没眼力见的小徒弟上前关心余柳,得了余柳一眼瞪。 第二日,依旧是个大晴天。 出门的时候她看天,天色破晓,并无乌云。 “帮我谢过母妃。” 今晨确实比往常要冷很多,沈玉耀出门的时候被冻得一个哆嗦,明明才十月份,就已经有了刺骨的寒意。 沈玉耀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朝廷中与她想法一致的人不止一个。 “陛下,去年冬州大雪,百姓已经修缮过家中房屋,今年只需仔细检查一番便可。” “是啊,知道蔡尚书你忧国忧民,可不能厚此薄彼,左州大水,前后户部拨款三次,眼看冬州有雪灾,户部就吝啬的想要一毛不拔,不合适吧?” 毕竟修缮房子和吃饭道理是不一样的,好房子住个十来年,都不会出事,吃饭可不能一顿顶十年。 世上之事大多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 皇帝的意思很简单,拨款! 雨泽的事情今日无人再提,秦国相的表情好了不少,看蔡有志的 不知道私底下是怎么解决此事的,皇帝对此也没有多加追究的意思。 等下了朝,沈玉耀赶忙小跑去找曲川了。 沈玉耀的秘方中写着,要拿海边的沙子来制作琉璃,京州倒是有近海的地方,但离京城有点儿距离,需要等待沙子运过来。 沈玉耀是问,东西到底能不能造出来。 “匠人们说可以一试。” 沈玉耀闻言,松了口气。 能从秘方看出部分结果的琉璃匠人,技法绝对高超。 “多谢表兄为我奔走,等东西出了,第一个成品就送给表兄。” “不敢僭越,东西出来,自然先送与公主赏玩。” 沈玉耀问曲川算是问对人了,曲川身为将军,在野外的时候简直就是个移动的天气气象台,他不可能像现代机器那样,精准的测量天气,但他也能大概知道,未来几日是不是好天。 “冬州每到冬季便有大雪落下,那是苦寒之地,常人难以居住。今年京州冷的这样早,可能此刻冬州已经落雪了。” 沈玉耀从冬州的地理位置和自然条件上看,觉得那地方应该和她原本世界的东三省差不多,东三省的温度,确实在进入十月后就会迅速降低。 “若今年又有雪灾,此刻降雪,反倒是好事。人们能提前预知大灾将至,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