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说要去上大学吗?”姜澍听完重重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个——我愿意!” “但是你会去到一个很陌生的地方,面对一些很陌生的人。” “会很久见不到柳奶奶。” “也见不到学校里的朋友和老师。” 然而他话音刚落,腰部便被一股力道猛然圈紧,姜澍死死抱着他的腰,额头抵着他的腹部用力蹭了蹭。 “柳奶奶他们会一直都在,老师和其他的小朋友也会一直都在这里。” “小澍不怕面对陌生人,小澍会交到新朋鳯友的。” “……” 他连想要哭泣时都不敢大声,像只在野外受了委屈却只能含泪呜咽的幼猫。 姜白榆被这声哥哥唤得心底有些酸涩,他轻轻叹了口气,微微垂下头,将怀里的小家伙拢紧了些,才放缓了声应:“不会抛弃你,姜澍。” “……谢谢你,姜澍。” 为着这些事情,姜白榆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睡好,又加上连轴转着四处打工,身体便有些支撑不住。 从后厨提了仅有的半袋垃圾,姜白榆将其拎到酒店后的垃圾处理处,在返回时,突如其来的晕眩感让他眼前一花,脚下同时被门前的台阶狠狠一绊。 “哎呀。” “哪里来的风一吹就倒的小榆树?” 干燥沉蕴的烟熏木质与辛辣微酸的肉桂碾碎后混合涤荡出悠远绵长的香气,其间又混合了极其浅淡的苦涩烟草的缭绕感,这股气息像复杂的层云一般将姜白榆牢牢包裹,让他从即将到来的疼痛中解救出来,到达极其具有安全感的彼岸。 本就紧贴着的距离因为这个举动缩得更是近在咫尺,鼻梁在他转头的过程中蹭过一个有些柔软的部位,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蓦地对上了宋纪倏然暗沉下来的眼。 姜白榆有些惊讶,余光瞥见对方身后还站着几名西装革履的人,意识到情况不对后连忙站直身体拉开了距离,向着宋纪的方向躬身致歉:“宋先生,非常抱歉。” 他翻脸的速度让男人眸中的笑意褪去些许,宋纪淡淡收回手,语气随意:“怎么,没休息好?” “姜白榆。”宋纪偏了偏头,他不过微一抬手,身后的几人就自动上前表示先进酒店里候着,随后纷纷目不斜视地离开。 宋纪本身就与“体贴”一词毫无关联,以他的地位,钱权就是最常使用而又最无往不利的手段,何况他自小接受精英教育,情商智商样样不缺,只要宋纪想,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捏住任何人的软肋,在谈笑间让对方一无所觉地踏入自己的圈套。 “感谢您的好意。”对此,姜白榆没再解释什么,他敛下眸避开了宋纪的眼神,转过身就想离开。 “宋先生可以帮你,不仅可以解决你弟弟在京市上学需要的所有手续,甚至,可以送他去上京市最好的小学。” “那么代价呢?”姜白榆响起的嗓音里仍旧干涩而平静,像是冬日来临时静静等待凝结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