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锦蹙着眉道:“燕京已有红鸾神官的庙宇,那又为何要来这此处” 玄又嘶了一声,拧眉沉思。 这话倒也不假,三千凡世的凡人,长久以来,供奉月老的日子比之上界许多大帝帝君都要早上许多。 日头正好,金灿灿的日光越过稀疏的绿树直直地撒进寮房外的地处。 ——“可是那四帝子出了甚么事儿?” 倒是玄又大剌剌的坐在被日头晒得暖洋洋的草皮上,一手拿着袖珍小剑,一手半举着一崭新的话本。 土地仙先前被玄又的传音骇得不轻,说话时尾音还在发颤,“庙里的早膳是清粥,主君要用么?” 今个儿卯时一刻,才自城郊回来的二位主君还留有闲暇,去燕京的早市转了转,于一家面店落座,点了两碗面,后又买了两肉馅的烧饼回来。 那时,已变了张躺椅躺在上头的弦锦撕了一小块烧饼,津津有味地望着她嫌弃的神情。 临走前,又瞥了眼相安无事的二位主君,眼尖的发现青阳主君手边小几上的碟子里摆着半块烧饼。 那他这庙里多做的那些个清粥岂不是余出来了? 这土地仙是这样想的,他也是这样做的。 土地仙云淡风轻地顶着庙里一众小徒弟好奇的眼神,将两个蒲团拼在一处躺在上头消食。 她瞧着玄又看的那样认真,免不了去想这话本子里头难道是甚么新奇的故事? 闻言, 玄又捏着书页,头也不抬地道,“是戏子同君王的故事,先让我研究研究这其中的路子,看看百八十年后还是不是这路子。” 那时,玄又望着千篇一律的话本子时还在想,难道这三千凡世的凡人就这样喜欢书生么? 玄又这才发现,凡人其实不喜欢书生,只是羡慕里头美好的感情罢了。 听得此言,弦锦哦了一声。 可青阳主君瞧过的话本子也不少,只是极少去看凡间的话本。 比如青元大帝同洛水神女之间的二三事、勾陈大帝同白帝之间的恩恩怨怨、陆吾神君同座下弟子沙棠仙女之间禁忌的事儿、英招神君同胜遇神君的你追他逃…… 那里头写的,真真是既狂放又胆大包天,且里头真真假假的,既有真事也有捏造的,话本子里单拎出来的天神,搁上界,皆是些有名的天神。 念及至此,弦锦瞥了眼正在玩转小剑,还能勉强玩出个一式二式的玄又,忽地有了打发时间的主意。 玄又循声抬头,傻傻地同她对视。 也不知她今个儿是怎么了,玄又望着弦锦那张昳丽且标致好看的脸。 美色误人,话本诚不欺我。 弦锦拄着一根随手从院中树上削下来的木棍作剑,侧头瞧着举剑一动不动的玄又,俨然已有了严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