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风有了柳凤吟之后,天香藤就被“闲置”了。 程如风:呵呵。 好在程如风和柳凤吟做爱时的春水精液天香藤也吸收了不少,勉强吃饱,也就没有真的闹起来。 有人在某个地方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念经的声音。 那是个封闭的房间,窗户都钉死,门也从里面锁住了。 他不过是断了水阁的桥和楼梯而已,身手好一点的人还是能过去,这门窗都堵死……这里灵力也不能用,除了天生神力,或者本身就是凡人中武艺高强的人能破门而入,别人真是没有办法。 天香藤生出细细的藤蔓从门缝里钻进去,叁两下就把锁给撬了。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体用被单紧紧裹着,好像一个木乃伊一般。 是一名年轻男子,端正的国字脸,五官轮廓倒是很俊朗,但这时双目紧闭,嘴唇干裂,双颊内陷,看起来真是有点糟糕,也不知是多久没进水米了。 柳凤吟却笑了笑,“按这里的时间来算,他至少也已经在这里一年半载了,头发重新长出来,也并不奇怪。不如先救醒他问问。” 柳凤吟去拿了一个茶壶来,给床上的人喂了点水。 那人喝了水,没多久就皱了一下眉,似乎要醒。 “等等。” 柳凤吟连忙上前拉住那个人,程如风也尽力挣扎起来。 程如风不由睁大眼,刚刚还在想天生神力的人才能破开这门什么的,结果这人自己就是么? 他明明刚刚还好像发狂的野兽,面容也憔悴不堪,但这时一开始念经,竟有几分宝相庄严的感觉。 没错。 但……接下来怎么办? 那人听他这么说,浑身都震了一下,刷地抬起头来,惊讶出声,“凤琴公子?” 柳凤吟只略一皱眉,就明白他是误会了。 那人的激动顿时就僵住了,半晌才道:“连凤琴公子也……”他抿了抿唇,眼中竟滚出两颗泪珠来,哽咽着轻轻嗫嚅,“这可怎么办才好……” 这画风好像有点不太对? 他一叫,那人才回过神,连忙行了个礼,道:“小僧圆慧,只是金光寺里一个普通的沙弥,出事之前,才不过练气六层,当不得公子如此称呼。” 程如风一时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她都忍不住想跟他一起说那句“这可怎么办才好……” 柳凤吟叹了口气,道:“小师傅……可知这里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僧只记得那一日大雨,寺中镇魔塔倒了半边。空明师叔本还跟我们说明天叫人来修,结果小僧一觉醒来,已不在自己的僧房里。同屋的师兄弟们也俱都不见了,小僧出门去找,才发现到这座陌生的大城。” 一听到她的声音,小和尚便又红了脸,低下头默默念了什么,这次语速很快,程如风只隐隐听到一些“色即是空”“红颜枯骨”什么的。 圆慧有如看到洪水猛兽,直接缩成了一团,念经之余,咬着牙,结结巴巴道:“女……女施主……请……请自重。” 柳凤吟伸手拉住她,道:“要不你先在外面等等,我来跟他谈?” 程如风看小和尚连耳朵根都是红的,却又偏偏紧闭双目不敢看她,眼角甚至还挂着泪的样子……心头也是莫名一软,点点头就先出去了。 屋子里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偶尔会夹杂一两段经文,听在程如风耳中却十分清晰。 她坐在那里,不自觉入了定。 “怎么样?”程如风问。 程如风从看到小和尚哭,心里有点不太妙的预感,但还是追问道:“金光寺里镇压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程如风心一沉,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不再说话。 程如风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来,应了一声,“嗯。他身体怎么样?看起来都快要饿死了的样子,我让人买饭去了,一会让他先吃点东西?” “那他想怎么样?” 一边哭泣一边颂经却 程如风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圆慧在房间里低低诵经,稍微沉默了一会,就点点头,“那就这样吧。回头让他吃点东西,我们带他回去,给他找间静室,就让他自己在里面念经好了。我们继续找其它的僧人,又或者可以跟他请教佛法……” “怎么?”程如风问。 “那不一样。”程如风说。 程如风没有直接回答,只问:“在他的记忆里,他在这里呆了多久?” 程如风抬起头,看着城池上空那片不知是真是假的蓝天,轻轻道:“一个只靠信仰就在这里撑了五年的人……怎么能去玷污他的信仰?” 她能清醒过来,就是因为听到他念经,总不能恩将仇报。 才练气六层……就算在欲灵宗,也还是受保护的小幼苗呢。 当初他的坚持,在她眼里,就毫无意义么? 怪她什么呢? 她只是求他帮忙,是他自己抱了她。 但…… 他当然不希望程如风也去跟圆慧做一样的事,但真正看到她对圆慧不一样,又莫名的不太舒服。 她顿下来。 她春葱似的手指从他指缝间滑过,与他修长有力的手指交缠,声音温软,“你这么好看……” 他自幼修行,接触的女性不是同门师姐妹,就是正道女修,名门闺秀。后来名气渐长,到他面前的女子,即便装也要装得娴静高雅,哪有程如风这样的……这样…… 之前说他的声音好听到耳朵要怀孕,这时又…… 他看向她。 柳凤吟忍不住微微低下头,亲了她一下。 既不如小和尚坚定不移,也不如程如风豁达坦然。 “不,我不怪你。”他在程如风耳边轻轻道,“我该好好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