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浅的一声叹息代表了答案,如重锤凿在他心尖,剧烈的撕扯感几乎使他透不过气,痛苦蔓延至全身上下,筋络血液在一点点变凉。 “人啊,明明能够得到最好的结果,却总愿意孜孜不倦的投入精力去追寻得到结果的过程,做无用之功,何苦来哉。” 明明是温柔缱绻的眼神,启珩却看出少女心底深处的冰冷和戾气,他心中苦笑着,垂下的眸中溢满伤感。 事到如今,唯有唇上辗转深入的香软是与他紧紧贴合,能抓得住,能摸得到…… 他愈想愈不甘如此,到最后竟也似疯了魔般,红着眼,发了狠掐住她的腰肢,撕扯发泄,去用最笨拙的方式填补空洞的内心。 楔入嵌合的刹那,十指紧扣,鬓角汗珠落下,他晦暗不明的眼眸映着身下娇人,贪婪地吻住檀口溢出的呜咽,一点点吞吃入腹,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期盼着、祈祷着与她共堕阿鼻地狱。 经历了一场极致的欢愉过后,无疑是身心俱疲,况且他又吸入了安神香,是以睡得更沉。 障目的遮掩术缓缓褪去,白皙掌心中间蜿蜒的红色纹路较之前不光颜色变得更鲜艳,而且已经延伸至脉搏处,凝出了一个芝麻粒大小的圆点。 日不我与,大限将至。 王君重伤昏迷,国中祸事频仍,百姓已然民心惶惶,再加上朝堂党同伐异日益严重,形式更加不容乐观,却未料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本来争吵不休的臣工们一时之间噤若寒蝉,启珩看到为首的将领是左猛贲卫大将军孙骘,他手中提着的刀沾满血渍,甲胄上洇染血腥,立马明悟过来。 启珩目光沉沉,冷厉的视线落在殿门处。 从昨夜开始,拒不受降的右猛贲卫就被孙骘带人杀了个干净,左猛贲卫悄无声息的掌控了整个王宫,所有入宫之人就是瓮中之鳖。 因大应曾出现过女帝践祚,渤海国每任王君从此中吸取教训,颁令后宫女眷不可涉足朝堂干政,所以雎夫人的出现使得臣工们很是不满,却也顾忌着手持刀剑的兵士,不敢说得太过。 “贺大夫已在昨日抓捕到刺杀王上的刺客,并从刺客口中讯问出结果,现已查明日前导致王上遭袭重伤昏迷的罪魁祸首——”她不带温度的视线落在启珩身上,夹杂着戏谑和狠辣,脸上勾起一抹冷笑,“乃是二王子启珩,这竖子觊觎王位,早对王上心生不满,因此派出刺客弑君杀父,妄图篡位!” 拥护二王子的臣工站出来替启珩分辩,忿忿不平地指责雎夫人信口雌黄,言语间更直指她今日强加罪名,实则是要逼宫谋逆。 贺晟祯状似无意抬手,拢向腰间的躞蹀带,袖口拂过垂坠的两枚玉珏并一只白玉镂雕香囊。 他认得贺晟祯身上的玉珏。 看来雎夫人是打算联合右姓贵族,拿三条人命的安危硬逼他俯首认罪。 他们在逼他做选择…… 软肋捉在手,便是骨头再硬气的人也要乖乖照做。 目前的形势,诸臣工已是看得一清二楚,有些人也遥遥瞥见了贺晟祯身上垂挂的玉珏辨认出了物件分别属于谁,明白了雎夫人已经掌控整个王宫,占了上风。 “来人!将这个弑君杀父的贼子拿下!”贺晟祯目中冷光闪过,吩咐兵士拘拿住二王子,“即刻把人押入二王子府圈禁,任何人不得出入,待王上醒来再行论罪处置!”径直无视了启珩党臣工的辱骂,他又接着续道:“眼下政务繁忙,臣等恭请大王子全权理政,臣定会尽心竭力协助于您。” 她难掩焦灼,急得火烧眉毛,明明事先已商榷好要斩草除根,再趁热打铁今日就拥立乌弈登上王位,因何半途改了主意,还对拥立乌弈之事决口不谈? “二王子终归是王上的嫡子,且他还是天可汗的表弟,若是天可汗因此借口发难,我们都承受不起,别忘了上京城里还有一个押蕃使景昶在呢。” 全是托词,难不成这狡狐要自己窃位称王? “母妃。”来,如今的局面也由不得她反对,只能从长计议,看看这狡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喜当爹 国中战乱四起,疫病蔓延, 一桩桩棘手政务令朝堂上的臣工愁断肠。 人却渐渐变得憔悴, 叫雎夫人看在眼中好生心疼,亲自炖了汤送去给乌弈。 听到此处, 雎夫人内心忿忿,想到贺晟祯迟迟不履行扶乌弈登位的诺言, 郁气就不打一处来。 殿内,宫人尽数退下,金螭兽首熏炉弥散开莞香幽淡清雅的味道, 乌弈搁下朱笔, 伸手揉了揉额头。 “母妃莫要忘了右姓贵族里不止沈州贺氏一家独大,其他的家主难道就甘愿屈居贺氏之下吗?” 简直可笑! 乌奕眼神阴鸷,周身戾气满溢,死死咬紧后槽牙,他的好王妃竟然背着他做出了与面首私通有孕的腌臜事! 之前因惜梧的事情,贺氏一气之下离府去往别业小住,他彼时得知倒也觉得安宁,便默许了她。 昨天傍晚,别业里偷偷遣出一名使女带回了一个坊间医师,全程鬼鬼祟祟,形迹可疑。 侍卫觉察事情有异,威胁医师说出别业里头到底是谁请脉问诊…… 侍卫大惊,连夜潜入府探查。 当初为了以防万一,乌弈在贺氏日常的饮食中添了避孕的药物,她是万万不会怀上孩子的,如果能怀上孩子也必定是在别业里与人私通,是孽种! 得知她并不想除了孽种,而是打算借着生下腹中之子后,凭着娘家的势力悄无声息除掉乌弈,扶持襁褓中的婴孩践祚。 贺晟祯听了之后,表情很是向往,显然对这个提议心动。 扶持幼子比扶持乌奕的利益更大,所以贺晟祯当即决定,无论如何乌弈都将会是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 二王子府—— 为了确保周全,府中还驻守着若干精通术法的道士,在启珩与灵越房间外布下强大的符箓阵法,除非是大应夷罗仙府的元一真人亲临,否则任何人都休想解开符箓阵法。 “先前倒是我小觑了乌弈,他居然这么爱折辱人。” 而外面雪虐风饕,冷透肌骨,朔风一个劲儿灌进房中,本就受不了寒冷的她愈发坐立难安,只得披着裘衣来回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