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没吵醒她,秦颂抽出手按了按眉心,将被子里的手机拿出来丢到黎初耳边。 可惜不是什么好消息,胡院长再次进入抢救室,林知言在那头,呼吸不大平缓:“你现在先来医院吧,好好收拾收拾。” “嗯。”林知言嗓音疲倦:“抓紧时间。” 待黎初也洗漱完,她才背过身说:“去哪。” 她递来一个无奈又悲伤的眼神,又马上低头匆匆穿上鞋,然后才站起来:“恐怕不行了。” 黎初没反应过来:“啊?什么车?” 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黎初坐上车才明白秦颂说的意思,她竟然会送她去医院。 黎初没去深想,因为很快就到医院门口了。 黎初跟着她上去了,只有秦颂留在了原地抽烟。 胡院长就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脸尽显苍老,黎初一进门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控制不住地向床边衝。 声音干哑撕裂。 她真的老了,黎初的记忆里,她不是这样的。 老人插着呼吸机没法说话,勉强扯出笑意眨眨眼,就当是在点头了。 胡院长望了望窗外,眼神悠远绵长,须臾才敛下目光,望向床头的柜子,林知言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走向那拉开抽屉,里面放着几迭厚厚的文件袋。 黎初没有看,放到膝上转而握住胡院长的手:“您不用给我留什么,我现在可以养活自己了!” 从小小婴儿到面前亭亭玉立的姑娘,她们亲如母女,只可惜……再也无法依偎余生了。 那儿站着路阿姨蹒跚进门的身影,重迭在后的,是秦颂孤傲冷艳的侧颜,依旧那么淡漠疏离。 “湾湾……”路阿姨伏近床头,还是从前好朋友时的昵称,这么多年,称呼从未变过。 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是道别。 死亡深刻而复杂,她的眼泪没法接受。 她这么颓废,主事的人变成了林知言,忙前忙后不可开交。 路阿姨站在首位,率先烧起香烛纸钱,火焰蹿得老高,几乎快烧着堂前的灯笼穗子。 再次看进去,黎初小小的身影一动不动跪在那,有点像秦臻葬礼上的她。 秦颂没动,手里的细烟却转动好几圈。 说完,她迈大步子走去远处的垃圾桶,秦颂继续盯黎初的背影,那冷淡的态度看不出情绪。 秦颂记得那次,黎初插香的动作没这样,还很稳妥,不像今日这般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