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颂走了,离开医院大门很久才想起来点烟,刚抽了一口,她停下回头望身后。 她抗拒这种失控的浮想,转身拦车回家。 但这盆植物却很顽强地生长着,自生自灭地活了三个四季至今,甚至因为雨水的洗礼,顶端开出了小小的,粉色的花苞。 秦臻的花顽强地生存着,就像他在世时一样,可秦颂想到了他临死前的话语。 ——大概秦臻也看出了她的厌世,因为她身上的伤有不属于郑乘风遗留的痕迹。 她回到房间把衣服换了,又关了灯,想想再次返折回去,勾下车钥匙,这才彻底关门。 她按了关门打算走下去,才走了一层,她再度打开电梯,手心沁着汗,粘稠的,很像与黎初温存时难以避开所留下的痕迹。 秦颂站在电梯内闭上眼,任由无形的黑暗作祟。 026 不能入房守夜,只能在门外吹着冷风,连困意都被带着水汽的寒凉驱散了。 黎初也不例外,她心中那个温柔、所向披靡的金牌律师胡慕湾早就不复存在。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走廊沉闷的寂静,灯一盏一盏接连亮起来,从拐角处出现一个人。 姗姗来迟的老人微笑着摸她脑袋:“小初,怎么不回家?很晚了哦。” 死亡这两个字太深刻,黎初不敢乱说话。 黎初点点头,泪水却用力砸在了虎口。 还没暗完全的光彻底不灭了,因为在尽头,电梯缓缓打开门,站着一个高挑而纤细的身影。 秦颂的粉发和纹身都是她标志性的东西,有时候黎初觉得,这些已经成为了秦颂的一部分。 身旁的老人也随着望过去,上了年纪的眼神不比年轻人,等秦颂走到很近她才看清楚。 黎初站起来,怕太大声惊扰了别人,压着嗓门开口:“你怎么回来了呀?” 黎初永远没法忘记,秦颂在里面第一次跌到凡尘,展露了弱点。 她注意到了黎初身边的老人,扫了一眼,又将视线转移回女生身上:“没吃饭。” “噢……”黎初恍惚一下,觉得现在的秦颂和几个小时前的秦颂重合了,一样的让人感觉不真实。 秦颂沉默地望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不愿多说,走到窗台前敛下了眉眼,身体恰好遮住了吹进来的风。 “啊,是……是的。”黎初睨了对面一眼,见秦颂没有反驳的意思才放下心:“是朋友。” “噢,多大了?” 对方笑了:“朋友多大都不知道吗?怎么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迷迷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