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开始担忧对方会不会中途晕倒。 灯笼下的吻因为月色变得缥缈,黎初没力气后仰太久,双手藤蔓般小心缠上秦颂,虚虚环住了肘下纤细的腰,远远看去像在拥抱。 唇齿间的辗转有着道不明的缠绵,这么一刻,秦颂就像月亮掉到水中,不再高高在上,不再触不可及,晃荡着跌落。 即使有着纹身,细看之下挟满了伤痕。 秦颂被热得离谱的掌心探索,很难不想到在电梯里难堪又隐忍的场景。 黎初秒回神,这次她有万分胆量,追上去抓住了秦颂扬得很高的外套下摆。 黎初搜肠刮肚地举例:“其实我很怕黑,我当时比你还怕,倒水的时候手都在抖。” 他说,要学会想念,学会爱人。 她贫瘠荒芜的思想里只有如果厌恶便反抗,如果害怕便隐藏,如果难过那便装作若无其事。 身后,黎初的声音漂在空气里,那么轻:“这是病症,你没法控制,如果你是觉得因为被我看见而难堪,那我就当没发生过。” 黎初定在原地没动,脖颈细长脆弱,被虎口拢着,仿佛下一秒再用力就会折断。 黎初艰难地咽口唾沫,秦颂感觉掌心微动了一下,很快恢復原来的柔软。 她面无表情地凝视她,手微微收紧,黎初感到窒息,立刻张开了嘴,和电梯里的她很像。 黎初摇头,眼尾簌簌落着泪,她挤不出半个字,瞳中有些缺氧地茫然。 店里开了盏小灯,那根沾着情/色的链条在柜台上熠熠发光。 “怎么会疼。”秦颂垂下眸,冷淡地看着她:“十年前我就觉得是享受。” 有的人受到伤害会脆弱寻求庇佑,有的人却反之,竖起浑身尖刺攻击反抗。 黎初眼睛通红,眼白像铺了层血色薄纱,她慢慢站直,带着哭腔的声音鼻音很重:“那你就享受啊,我们不是签了合同吗?” 她向来淡然,除了病,除了情绪失控。 这个笑像割开白玫瑰的刀,杀人不见血。 她一动,睫毛也跟着颤了颤,眼神干净得不像话,没掺别的任何东西:“那你就履行合同啊。” “你这么有契约精神,那你就行动呀。” 于是秦颂举了许久的手耷回身侧,黎初的话如同引爆器,炸得气氛电光石火。 这几天一到凌晨就变凉,月亮被云遮住,很快隐匿在后,天空绵绵下出雨滴。 “贪恋疼痛不是什么坏事。”黎初小声地说。 于是屋子中只有小灯暗暗照耀,黎初被推得趔趄往后,手下意识摁到柜台上,冰凉的触感硌得她骨肉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