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拂动眼皮,认出胡院长就是网上记载的那位律师胡慕湾,年轻时在南城名气响亮。 黎初从保温杯中倒出一杯温水,递给她:“是朋友!”刚刚秦颂说了,她们是朋友。 秦颂一言不发地坐下,床上的老人却突然低头凑近,那眼神……像在隔着她看另一个人。 食盒打开后还在冒热气,秦颂恍惚间被塞了两根筷子,她就这么举着,和气质不大协调。 一老一小交流着家常,秦颂在这陌生的环境里,竟然不知不觉吃完了这顿饭。 秦颂想抽烟,望着两人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场景,手在口袋中刮蹭,然后默默合上了烟盒。 床恰好准备路过病房,秦颂微微点头以示离开,然后回到了七零四。 “是你喜欢的人吗?”胡院长理好毛线,声线低沉温和:“很像我一位故人呢。” 胡院长看似在回忆什么,眼尾的笑纹加深:“倒也没有她这么冷淡,平常交流没问题,就是也很不拘小节,总不受约束。” 黎初鼻子和眼睛酸涩得不行,却又固执地不肯哭出来,手无意识地抠床单:“谁说的,您要是想去我就陪您去,下大雨下大雪都去!” 胡院长一惯纵容黎初,慈爱地笑着,随她抓起手指“强行”签下名字。 她们一起进电梯,又在电梯里沉默了很久,黎初偷偷睨身边的人,想说话又不敢说。 黎初别开视线,抬头望层数,临近三楼时,电梯咔嚓咔嚓响了几声,突然就断电黑了。 黎初吓得心口疯狂跳动,险些把自己撞晕:“怎么了!怎么就停了?!” 黎初按了按警报铃,没有响应。 “你怎么了?” 手背好看的骨节沁着汗,她用灯照亮対方全身,汗水浸湿了鬓角的发,将粉色染成了玫红,好几颗水珠从修长的颈骨下滑至衣领。 黎初觉得她在忍,她总能从容不迫,怎么会容忍自己跌下神坛,和凡人混为一体。 可秦颂又动了,急躁地扯开领子,扣子因为暴烈的动作崩坏,哒哒掉在电梯角落。 秦颂身体起伏的厉害,连胸脯也在上下升沉,嘴唇张开,仿佛光靠鼻子不能通气。 见秦颂的外套渐渐变成深色,黎初眨眨眼,小心翼翼又胆大至极地伸手,把対方那件脏兮兮的外套缓慢剥离,丢到一旁。 血色的符被设计成箭羽的模样,将她整个上半身穿过,箭头恰好衔接胸口的花纹。 她想起包里还有瓶矿泉水,于是咬住手机翻出来,拧开瓶盖喂给対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