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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交织，破局寻真
沥青质感的雨水顺着艾琳的冲锋衣领口渗进来，她在哈德逊河畔的芦苇丛中踉跄前行。
老威廉的桃木手杖正插在泥地里，杖头镶嵌的铜制玫瑰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将众人影子脖颈处的同心圆标记折射成七道血线，直指河面中央正在消散的漩涡。
"圣殿骑士团在1692年建造的镜面水道。"托马斯用银匕首割开掌心，将血珠甩向水面。
血珠在接触河面的刹那凝结成冰晶，竟在水流中拼凑出残缺的青铜齿轮图案。
艾琳突然想起太平间冷藏柜里弟弟脖颈的淤青，那些呈辐射状扩散的伤痕与眼前图案完全吻合。
迷雾是从第三道桥墩后方漫出来的。
当艾琳的登山靴踩上湿滑的苔藓，整片山谷突然响起教堂管风琴的嗡鸣。
淡紫色的雾气缠绕着白桦树向上攀爬，树皮表面渗出类似黑色圣餐饼的结晶物。
丽莎用紫外线手电扫过最近的树干，那些本该呈现荧光的苔藓却诡异地吞噬了光线。
"三点钟方向！"卡特的考古锤与袭来的幻影相撞迸出火星。
那团人形雾气戴着维多利亚时代的鸟嘴面具，腐烂的鸦羽斗篷下伸出六条章鱼触须般的附肢。
艾琳的医用镊子刚夹住其中一条触须，附肢立刻雾化成无数振翅的甲虫，将丽莎手中的符号对照表啃噬出蜂窝状的孔洞。
马克的罗盘在浓雾中爆成金属碎片，他跪倒在地时，后颈那道二十年前留下的爪痕突然涌出沥青状物质。"它们在改写空间曲率......"他咳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结成十二面体，"当心四维投影的克莱因瓶效应......"
丽莎的尖叫让所有人转头。
三米外的白桦树突然像被揉皱的报纸般蜷缩，树根处喷出的雾气流正在重组为新的幻影。
这次浮现的是个怀抱婴儿的修女，但当她抬起头，腐烂的面皮下露出托马斯二十年前的面容。"叛徒永远烙着该隐的印记。"修女怀中的婴儿突然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托马斯胸前的十字架应声炸裂。
"别对视！"老威廉将圣经拍在艾琳额头，烫金的经文在迷雾中烧灼出椭圆形的安全区。
卡特扯开三颗衬衫纽扣，露出锁骨处泛着金光的圣痕，那些古老符号与山谷岩壁上的刻痕产生共鸣，暂时凝固了方圆五米的时空。
艾琳的瞳孔突然扩张。
在她医用护目镜的防雾涂层上，数以万计的同心圆标记正以分形结构无限复制。
某个瞬间，这些标记的排列方式与她手机里存储的弟弟尸检照片完全重叠。"东北方四十五度角的岩层，"她扯下护目镜摔在地上，"裂纹走向和蜂巢结晶的分子结构相同！"
托马斯用染血的绷带缠住马克渗血的伤口，发现绷带上的血渍正在组成曼德尔布罗特集图形。
当第十七个幻影从地底钻出时，艾琳终于看清它们攻击的规律——每个被击散的幻影都会让三百米外的某棵白桦树增加年轮，而所有树干的裂痕都在拼凑某个倒写的希伯来文单词。
"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丽莎突然夺过卡特的考古锤，将锤头抵住自己太阳穴。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她竟用锤尖沿着额头缓缓刻画出反向所罗门封印。
鲜血流淌的瞬间，最近的五个幻影突然扭曲成梵高《星空》般的漩涡。
老威廉的怀表就在这时停在了1893年10月31日的位置。
表盘玻璃迸裂的刹那，众人听见河对岸传来蒸汽轮船的汽笛声，而他们脚下的影子突然长出类似教会彩绘玻璃的棱角。
艾琳弯腰想捡起掉落的战术手电，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正穿过地面——就像穿过全息投影的幽灵。
迷雾深处突然亮起煤油灯的光晕。
当艾琳数到第七次心跳时，所有人都闻到了槐花香气中混杂的硝烟味，这味道与他们在废弃制药厂电梯井闻到的完全相同。
托马斯突然将银匕首插进自己左手掌心，用剧痛保持清醒的同时，他看见马克吐出的血珠正在空中勾勒出但丁《神曲》的地狱结构图。
"七重倒影......"老威廉颤抖的手指在经书残页上摸索，"需要罪人的血与义人的泪......"他的话音被突然袭来的气浪截断——东南方的整片白桦林正在垂直翻转，树根间露出锈蚀的二战防毒面具，而面具的眼部窟窿里，正渗出带着蜂巢结晶的沥青。
（接上文）
乔治布满老年斑的手掌突然按住艾琳肩头，这个总是蜷缩在旧书店角落的隐士眼中爆发出鹰隼般锐利的光。"第三使徒的倒五芒星！"他扯下脖子上的铜制吊坠，那枚布满绿锈的圣约翰十字架突然开始吸收马克伤口渗出的沥青物质，"把你们身上带圣痕的部位贴住岩壁！"
卡特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撕开浸透雨水的衬衫，锁骨处泛着金光的圣痕重重抵在潮湿的岩壁上。
老威廉的圣经残页无风自动，烫金经文如活物般游向卡特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