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翕从眼神开始，像一个结冰的人，迅速僵硬。 他已经想到了下一秒顾云开的暴怒和斥责，他会被赶出去，像个乞丐一样，再次被抛弃。 他听见了一声压抑着怒火的嗓音。 无可救药的人 一般人一定会诚惶诚恐地认错，主动解释，甚至立刻分手不再联络。 但顾翕不是，他的僵硬只是持续了几秒，又迅速恢复过来，甚至吊儿郎当地从陵愿身上离开，离开的时候腿软了一下，漫不经心地挥开了陵愿的手，走到了顾云开的面前，顾云开像是一堵钢铁铸造成的墙，直直地伫立在顾翕身前。 陵愿立刻疾步跑到了顾翕身边，将他拉到了身后。 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引诱一个高中生。 “顾叔，这件事——” 顾云开打断了陵愿，并且狠厉地说道：“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回家里去，这件事我不告诉你母亲，但你也不要再来见顾翕。” 顾云开这么生气的原因，大概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见不得他看中的好苗子被顾翕这么糟蹋吧。 顾翕推了推陵愿。 顾翕可不想看见顾云开把陵愿打出去，或是把他们两个一起打出去，那就真的成了亡命鸳鸯了，说不定还要上报纸头条，太难看了。 只好捂着脸，说：“行了，这是我舅舅，又不会吃了我。我就不送你出去了。” 陵愿到底是听话的，依依不舍地走了，走之前还要对顾云开说：“顾叔，你要打就打我，别动顾翕。” 等陵愿走了之后，顾翕才呲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您这手劲够大的，我都耳鸣了。” 他扪心自问，从接顾翕回来那刻起，就没对小孩子动过手，甚至严厉点的斥责也没有。 他也只是那一秒在气头上，此刻冲动劲过去了，倒也心平气和地说：“这一巴掌，我看是便宜了你。” “我就和他玩玩的，您别气，等明天就分，行不？” “你要玩谁不可以？偏偏玩到陵愿身上，你就算不顾及他年幼，也该想到这些年，陵锦珏有没有亏待过你？” 声音弱弱地说：“我知道……” 顾云开沉声骂道。 顾翕嘴上认错。 顾翕语速越来越快，他看着自己的膝盖，却有种很奇怪的心酸感。 那么他呢？ 顾云开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的确，他自认为做的已经够多了，但是顾翕就像是个养不熟的小狼一样，永远对他提防着，竖起爪牙，将生活弄得一团糟。 顾云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