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怀凝道:“工作的事不劳舅舅操心,感情的事,舅舅也请放我一马,更别介绍新的男人了。我喜欢舅妈那样的。”
“小孩就是小孩气。”舅舅笑笑,扭头问舅妈,道: “你说怎么样?要不今晚与她去私奔?”
”不错,我考虑考虑。”舅妈嫣然一笑,款款上前,忽然指着张怀凝道:“你手上蹭到灰了。”
张怀凝抬手,转过手背横竖看都没发觉。“来,我帮你吧。”舅妈轻轻牵过她的手,猛地一拉,就把一个卡地亚的镯子套上了上去。镯子很紧,像个手铐似的,张怀凝用劲也脱不下来。
“别下死劲,弄伤自己就不好了,回去拿点肥皂水润滑一下就行。”舅妈顺手就把装首饰的盒子与发票一并递给她。
“舅舅你家有肥皂吗?”
“实话和你说,我们这种贫寒家庭,怎么买得起肥皂这种好东西。难怪你舅妈要跑了,你还是回家再脱吧。”
舅妈也笑道:“还说要和我私奔呢,定情信物都不可收。”
见过强抢民女的 ,没见过强给民女送礼的。收了他们的礼,人情就抹不开了,再想要划清界限就难了。但张怀凝脱不下来这镯子,终究还是戴着回家了。
事情没那么简单,舅舅不是一般人。
张怀凝打了个电话回去,张母的嘴漏风,再看不起舅妈,收礼可不手软。舅妈带给张怀凝的流水样的好东西,她全扣下了。
难怪家里总是堆着几样奢侈品的盒子。顺带着,张母就被套话套得一干二净,连张怀凝当初结婚是因为姐姐的嘱托,都交了底。
张母还沾沾自喜,道:“那个傻女人,好像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每次过来都大包小包送不少东西,也就聊聊天。那她送了,我当然收下了咯。哎,她眼光倒不错,送的几条围巾很好看,我给你两条吧。”舅妈估计也知道了,所以这次礼物坚持送到张怀凝手里。
杨浔是她表哥,这件事显然是他刻意隐瞒。舅舅却先一步探听到了,还不着痕迹让他们相认。檀宜之是姐姐临终嘱托给她的,更是只有四个人知情,舅妈却也能套出来,还告诉杨浔。
他们是有本事的人,还刻意让她瞧见这本事,也算是招揽她的诚意。
换而言之,要拒绝舅舅没那么容易,重头戏显然还在后头。他自信有本事逼得她不得不同意。为一层,她似乎又不该和杨浔在一起,牵扯太多了,互为软肋。
真是喝酒误事,口不择言,也不知道杨浔有没有当真。酒醒得早,又不够早,胡说八道的时候还醉着,刚清醒时又看到檀宜之在做家务,面如死灰还要清水槽。
他还爱着她吗?何必如此。
烦心事不只这一桩。张怀凝回了家,发现环球同此凉热,她家里也漏水了。
从电梯出来,她一打眼就看到白墙上一大块霉斑,霉斑向左再捎捎,是一脸晦气的杨浔,嘴里叼着烟。
杨浔回头看她,道:“你前夫在里面。”
“那你怎么不进去?”
“待在这里清静 。”他顿一顿,道:“物业也来过了,说这块霉斑等黄梅天过去后再来刷掉。”
“昨天晚上,我说的醉话不算数,可以吗?”
“本来就不算数,你要是因为迷信选我,我也太可悲了。知道你不在意我们的亲戚关系,对我也算好消息了。”
“你去婚礼就是故意想试探我?你见过舅舅了,他给你支的招?”
杨浔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张怀凝又道:“你有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吗?
“现在不方便吧。” 杨浔低头,紧盯着她的手腕不放,道: “这镯子是他给你买的?你喜欢这样的?”
“一言难尽,现在没空解释。”
张怀凝家用的是密码锁,一直没改,檀宜之也就畅通无阻。他率先向她解释,道:“这房子的物业管家留的是我的电话,通知我家里漏水了,我就来了。我要是打扰到你了,你一会儿记得改一改联系方式。”
张怀凝道:“杨浔怎么在外面?”
檀宜之道:“是杨医生贴心,怕在室内抽烟让我不舒服,特意出去抽了。”
男人啊,争风吃醋起来,真是猫咬狗尾巴,团团转。张怀凝诸事缠身,心烦意乱,就懒得深究。
檀宜之也瞥见了她的镯子,细细打量一番,道:“这手镯不错,是别人送的吗?牌子好,不过这款式有点常见了。”
“随便了,都是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