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洪睡得再沉,也被这砰一下重物给砸醒了,他鲤鱼打挺翻起,心脏都漏跳两拍:“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她仿佛紧张到了极点,两只手臂像两只铁钳,将景洪的脖子勒成薄片,景洪两眼上翻,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轻轻轻轻轻点,喘不上气——” 真不知道一个小姑娘哪来的那么大力气,边随安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把景洪拯救出来。 他们俩哪里哄过孩子,两个人瞬间都僵住了,大眼瞪小眼的傻在那里,边随安脑子卡壳了一会,竟然去倒水了:“那、那什么,哭太多会脱水的,我给你倒水去” 他这边逃跑了,留下景洪独自面对,荆朝阳不再抓紧景洪,她低下头去,要往床底下爬:“好害怕” 显然他的安慰苍白无力,没起到什么作用,荆朝阳手脚并用往角落里挤,身体贴在墙上,两臂抱住脑袋,整个人抖若筛糠:“我错了,我错了,别过来,别过来” “这里没有别人,我们俩不会伤害你的,我们也没有武器,”边随安摊开两手,做出投降的姿势,“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但这是真的,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因为荆朝阳眼神空洞,表情呆滞,似乎根本认不出人,也无法理解外界的语言。 边随安和景洪都没办法了,只能坐在远处盯着她看。 被霸凌到这种程度,连晚上睡觉都休息不好吗? 她的状态似乎跟着天气变化了一些,随着雨声渐歇,她也不再那么惊慌。 不能让她继续在角落躲着了,这么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待上一夜,肯定会感冒发烧的。 两人互相怼怼肩膀,你怼怼我,我怼怼你,景洪拗不过边随安,小心翼翼磨磨蹭蹭的靠近一点:“别在地上了,地上冷。你别怕,明早我们就把你送回家,到家就安全了啊。” 边随安皱起眉头。 也对,她父母看起来感情一般,夜半三更还会打架,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不想回家也是正常的。 碰到肩膀的一瞬间,荆朝阳大叫一声,嗓音沙哑凄厉:“爷爷、爷爷!我错了!我错了!爷爷,求求你,求求你!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爷爷,别过来,别过来” 爷爷? 等等,爷爷,哪个爷爷? 为什么她会这么害怕老院长,这份恐惧简直没有缘由,他们不住在一起,在现代社会大概率也不会有体罚之类的,那到底是什么,会让她这么害怕? 老院长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福利院了,边随安对他毫无印象,此时这个名字出现在这里,令他无端惊恐起来。某种东西像是第六感那般浮现出来,在他大脑中往复循环。 还有什么、还会有什么呢? 天渐渐亮了,雨声即将停歇,荆朝阳还是缩在角落,说什么都不肯回到床上。 好在刚刚发泄一场之后,她的情绪稳定多了,不像之前那么激动,他们俩等她再平静一些,趁着天蒙蒙亮街上人还不多,他们将她背在身上,送回了新院长的别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