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璟的哥哥没有参加这次的春闱,望县其他人也很快听说了。
“陈举人死在外头了......”
陈璟的哥哥在望县是有名气的。故而,这个话题很快就传开了。
不过,对陈璟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影响。
他开药铺、他在望县的名气,全是靠着自己赚回来的,而不是靠大哥。所以,大哥不能回来,陈璟仍是医术高明的少年神医。
旌忠巷那边,陈七知道这件事,其他人肯定早也知道了。
其他人暗地里高兴。
只有三叔,亲自登门安慰陈璟。
他去了陈璟的药铺。
“也许再过几年,他就回来了。”三叔对陈璟道。
陈璟点点头,道:“我们也是这样希望的。”
而后,陈璟说很久没有陪三叔下棋了,难得今天不忙,就和三叔寻间茶馆,下两盘棋,让三叔过过瘾。
三叔当即答应了。
他们寻了间茶馆坐下,有个唱小曲的姑娘,可怜兮兮想为陈璟他们唱曲。
陈璟看着她很可怜,需要赚份钱,就同意了。
不成想,那姑娘手里的琴悠扬婉转,词调清新,声音空灵,竟然十分好听,不输给名伎。 唱曲的姑娘喜极,连连给陈璟行礼,坐下来又缓缓唱起来。
听着曲儿,品着香茗,这段日子家里带给陈璟的压抑,一扫而空。他舒了口气,和三叔不紧不慢下着棋。
“老太爷只怕不行了......”三叔对陈璟道。
陈璟没有和旌忠巷闹翻的时候。他们都不会请陈璟去看病。现在闹成这样,更不会请他了。
陈老太爷生病有了段日子。
“上次见伯祖父,他的面相上看。就有点迟暮之感,左不过这一两年的事了。”陈璟道。
他过年去旌忠巷闹的时候。见过伯祖父。那时候,伯祖父身体就不太好,陈璟也瞧眼里。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似绿藤到了深秋,该到了凋零。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医药也救不了。
“他都那么大年纪,去了也是喜丧。”三叔道。
话虽然如此,三叔语气仍是伤感。
陈璟反而劝慰他。
三叔今天出来。不单单是安慰陈璟,也是来散散心。
两人听了一上午的曲儿,又下了一上午的棋,三叔心情好转,陈璟心情也不错,这才分开,各自去忙碌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婉君阁的人请陈璟。
陈璟就喊了魏上幸,背着药箱去了婉君阁。
他还以为这次仍是惜文生病。
不成想,却是婉娘病倒了。
陈璟跟着龟奴。进了婉娘的卧房。
婉娘的屋子,不似惜文的素净,银红色的幔帐。用金钩挂起。日光从窗棂透进来,映在金钩上,反映着金光,屋子里金碧辉煌。
隐约听到婉娘不时的轻声咳嗽。
屋子里有三个女子,为首的是惜文。
其他两人,陈璟没见过。
她们三人簇拥在婉娘的床前,嘘寒问暖,直到陈璟进来,她们才把位置让给了陈璟。
陈璟叫了声婉姨。
婉娘发热、咳嗽气喘。情况不算特别严重。
“昨日下午的时候,咳嗽了几声。倒也不慎严重。到了夜里忙碌起来,全然忘了这回事。不成想。夜里又咳嗽起来。
睡着了,夜里也不曾发作。只是刚起来,头沉得很,有点发热气喘,这才急忙派人去请你。”婉娘把自己的情况,说给陈璟听。
陈璟点点头,笑着对婉娘道:“您的面色尚好,病情不重。我先给您把脉吧。”
他先说些话来安慰病家。
婉娘很信任陈璟,知道陈璟的医术着实厉害,心里顿时松了一半,微笑颔首。
陈璟坐下,给婉娘诊脉。
婉娘的脉数,体内有热。
再诊断几番,陈璟确定,婉娘这是温病。
在这个年代,温病和风寒的症状类似,所以混为一谈,直到清代才分为两个派系。风寒是染了寒邪,需要用温热的药,把寒邪透出去;而温病是染了温热之邪,需要用寒凉的药,把热邪清泄出去。
两种治疗方法迥异。
婉娘是热邪入里,热积在中焦。
她自己警惕,一生病就请了陈璟,所以病情不重,很容易治疗。若是她请了其他大夫,绝对用风寒的法子治,到时候就危险。
陈璟诊断清楚,笑着对婉娘道:“吃五六天的药,很快就好了。”
婉娘点点头。
陈璟叮嘱她几句,就起身,出来开方子。
他刚刚出来,惜文也跟了出来。
“惜文姑娘......”陈璟笑着,和她见礼,然后坐下来开方子。
惜文应了声,站在旁边看。
陈璟写得很快。写好之后,他自己吹了吹墨迹,拿进去给婉娘看。惜文又亦步亦趋,跟着陈璟进了屋子。
婉娘给惜文使眼色,惜文视若不见,婉娘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