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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怜垂眸盯着掌心,眼前却是一阵忽明忽暗,直至彻底没了光亮。一种极为恐慌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慌乱中摔在了地上。沉闷的声响,引起守夜宫女的注意,急忙推门进去,入眼便看见摔在地上,双手不停在四处胡乱摸索的晁怜。宫女心头一紧,急忙跑了过去将晁怜扶起,焦急询问道:“小主你怎么了?哪不舒服?我这就去叫太医来!”本寂静的皇宫,一瞬吵了起来,来的太医在给晁怜诊脉过后,纷纷低着头,不敢说话。殿下本就体弱,这疫病又来势汹涌,直接伤到了根本,细看那平日里用的手帕上已然带着点点血迹,只是那失明却不是疫病造成的,反而像是中了毒,但究竟是哪中毒,他却看不出来。接二连三的太医进出寝宫,无一人能诊出这是什么毒,唯独晁易的脸色冷了下来,一番盛怒,太医跪了一地。晌午,朝思暮才从宫外回来。刚回宫,朝思暮便被晁易叫了过去,得知晁怜失明,心下一沉,不等晁易将话说完,人便没了踪影。守在寝殿外的宫女,瞧见朝思暮先是被那一身煞气给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是能治疫病的神医,急忙上前想要求神医救殿下,还未开口,便被问住了。“我昨日命人送来的药,她是不是没喝。”宫女微楞,随即点了点头,这神医竟料事如神。殿下自昨日起就将自己关在寝殿内,不肯说话也不肯用膳,送去的药,更是被打翻。宫女跟了晁怜多年,自是知晓晁怜的脾气,往日里送药也会被赶出来,但从未像现在这般抗拒,她送不进去就只好派人去寻那暗卫。听闻那暗卫跟殿下很是亲近,便想让那暗卫去给殿下送药,只是那暗卫进去之后,不过半炷香时间便也被赶了出来。且那暗卫走后,殿下便命人将门锁上,不许任何人进去,直至昨夜,殿下突然失明,搞出很大动静,她实在心急,才敢进去。失神散需定期服用解药,压制毒性,若断药便会毒发,起先便是失明失声。朝思暮进来的时候,发现人已经睡着了,心口很沉,她从腰间将那失神散的解药拿出,走到晁怜身旁,正欲给人喂药。原先闭眼躺在那的晁怜却突然睁开了眼,侧着头往朝思暮的方向,只是眼神格外空洞,寻不到丁点波动。开门时进了风,晁怜便开始咳,每咳一声,脸色就差一分,躺在那时,宛若将死之人,周身萦绕着一股病气。刚巧治疫病的药也被送了进来,朝思暮为了方便喂药,伸手想将晁怜抱起,指尖刚触碰到便是一阵颤抖,以及很是抗拒的往旁边躲闪。朝思暮不禁皱眉,忽略晁怜的挣扎,按着那瘦削到极致的肩膀将人扶了起来。视线却忽地一滞,抓住晁怜的一只手,语调很是冰冷:“这是怎么搞的?”晁怜虽无法视物,但能听出朝思暮的声音,挣扎着将手抽出,碰到昨晚在挣扎时搞出的伤,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原本白皙无暇的手背上,不知何时被烫伤,起了一片水泡,很是触目惊心。昨夜从床榻上摔下,手背抵到了取暖用的火盆,但晁怜在清醒的时候很抗拒被人触碰,所以到现在还没处理。朝思暮沉默良久,亲自给晁怜喂药,汤匙抵在唇边,晁怜却突然侧过头,任由撒出的药汁溅到衣服上,很是抗拒。“别闹了,吃药好不好?这药不苦。”过于轻柔的语调,不禁让晁怜一楞,但依旧抗拒朝思暮的接近,直至那苦涩的药汁被强硬的灌入她喉中,激的她低咳起来。拍打着钳着她下巴的那只手,想要说话,开口却发不出丁点声音,反而咳出一口血来。晁怜很是惊恐,抬手摸着自己的喉咙,尝试了半天,却发不出声音来。“别乱动,喝药。”朝思暮眉间很是轻柔,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容拒绝,十分强硬的将晁怜的手攥在掌心中,将其牢牢禁锢,细看那眸低则是一片猩红,满是暴虐,直至将一整碗药汁喂完,这才柔声询问道:“失明的感觉如何?别害怕,我会照顾你的。”第19章 喂完药之后,晁怜便在药性的作用下,沉沉睡去,只是喂完药之后,晁怜便在药性的作用下,沉沉睡去,只是在梦中也再流泪,朝思暮帮晁怜擦去眼角的泪痕,望着殿外的雪景,神情也跟着冷了下去。那山林中的冤魂说在她被流放至山林中时,见晁怜来过这里,只是没过一会便被人接走了。既然将她流放到满是野兽的山林,任其自生自灭又何必大费周章,出宫来这山林,亲眼看她死没死。这场雪下了许久,城墙外更是三尺积雪,严寒席卷着每个没有家的人,缩在大人怀里的小孩,冻的直缩瑟,还是伸出那双生满冻疮的小手,颤颤巍巍的抹去大人眼角的泪痕,稚嫩的声音有些微弱。“阿妈...别哭...看那有红灯笼......”面色蜡黄的大人,顺着那只小手指着的方向,城墙上却是挂着一串接着一串的红灯笼。红灯笼在白雪的衬应下多了几分妖异,反而并不让人觉得喜庆。城墙外的人以为是年关将至,墙内的人皆是面上带哀,窗棂上贴着的大红喜字,好似一道无形的囚牢将人困在其中。晁易站在晁怜的寝宫外,身后跟着一众低头不语的宫人,手里纷纷端着托盘,上面赫然是一套火红的嫁衣以及各种金银玉饰。“送进去便好,别吵醒她。”略显颓然的声音响起,带头的宫人应了一声,轻轻将门推开,示意后面的人跟上。一众人进到院内,守着晁怜的侍女见人来了,眼底闪过一抹哀意,深深看了眼紧闭着房门的寝殿,轻声吩咐道:“嫁衣给我便好,等会我给殿下送进去,其余的放偏殿。”领头的宫人倒也没说什么,示意下面的人按吩咐去做,自己则将嫁衣递给了侍女,随后便转身离开。虽说这并不合礼数,但这场婚事本就荒诞,瞿朝的祭祀怎能嫁人,更别说是嫁给一女子。这些也就在心里想着,既然是皇上下的旨,他们只能奉旨办事,没有开口的份。侍女目送一众人离去,双手捧着那金丝嫁衣,竟觉得格外沉重。殿下还不知自己被订了婚,成婚的人还是那从宫外带来的女子。前些日的事,大家明面虽都把嘴闭上,但眼观眼,心观心,殿下被折辱,恐怕早就传遍后宫。这下急着订婚,殿下又病重,若殿下知晓这消息,恐怕只会加重病情。皇命不可违,侍女叹了口气,还是推开了紧闭的房门。殿内很热,不止供了暖,地上也添了两个火盆,进去却见殿下将自己缩在锦被中。侍女将嫁衣放在床榻边,犹豫了一瞬,这才开口,轻声唤道:“殿下,陛下方才来看您了,给您送了件衣服,要不要奴婢帮您换上,试试合不合身。”晁怜听见是侍女的声音这才从锦被中掀开一角,茫然的望着声音的方向,眼前依旧昏黑,一时间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连忙又将锦被盖上,蜷缩成一团,隔着锦被不停轻颤,似乎这样就能逃避什么。“陛下……”侍女又喊了声,半响只见那锦被下的人抖的更厉害了,伸手碰了下锦被,随即就被拽了回去,殿下将自己藏的更深了。没办法,侍女只得将嫁衣先放在了床头,看了眼天色,约摸该服药了,便先去备药,至于嫁衣等会在试也罢,只希望殿下能快些好起来。侍女走后,晁怜缓了许久才从锦被中伸出一只手,磕磕碰碰往床边摸索。咔嚓一声,木门再次被推开,随即响起稚嫩的童声,来的是前些天从宫外带回来的那女童,服了药,修养两日,脸色虽差了些,但已然能下地,看见宫人便跟着来到了晁怜的寝殿。“姐姐…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女童的眼睛同先前般清澈,并未因一些俗世的污脏而变得灰蒙蒙。晁怜记得那日的女童,一瞬有些僵硬,不知要做何反应,直至一手冰凉的小手隔着锦被,轻轻拍着她的背,用很诚挚的方式在安慰她,那一刻,晁怜空洞的眼中忍不住涌出泪水来。缩在锦被中的人终于肯起身,只是有些吃力,还是被女童扶着才堪堪能靠在床头。“姐姐别怕,生病吃药就会好的,你看我就已经好了,别哭……”清澈的童声传入晁怜的耳中,她睁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伸手想要摸一摸那女童却怎么也碰不到,指尖在空中滑动却落空的时候就像是被针扎一般疼。女童察觉不出晁怜的异样,只见晁怜在哭,伸手摸了摸腰间,掏出一块有些陈旧的手帕,轻轻帮晁怜擦去眼泪。晁怜终于碰到女童,心底一阵酸涩,想将女童抱在怀中,喉间却涌上一片腥甜,随即将女童推开,侧过头,猛地咳出口血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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