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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进殿,站在门外,晁易便闻见这殿中有一股很浓的药味,期间又夹杂着很淡的血腥味。晁易不禁握紧了拳,皱着眉往里走,直至瞅见依旧卧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呼吸很是微弱的晁怜,心口顿时一痛,连忙走了过去,招呼身后的太医给晁怜诊脉。一截纤细的手腕隔着丝布,太医颤颤巍巍的将手指搭了上去,顿时脸色一变,很是难看,诊了好半天,反复确认是疫病以及亏损之状。太医僵硬的转过身,行了个礼,额头上的冷汗却止不住的直冒,颤颤巍巍道:“禀皇上,却是疫病以及......”“咳咳...咳...皇兄你怎么来了。”晁怜打断了太医的话,随即将手臂收回锦被之中,想要起身却那都疼的厉害,头也很是晕,没能起来。 :晁易见晁怜欲起身,便坐在了床边将人又扶了回去,原想帮着把锦被往上盖一些,视线落到那从脖颈延续至锁骨的青紫红痕,还有一处极深的咬痕,直接将皮肉咬破,看上去很是狰狞。“你......”晁易的声音止不住发颤,晁怜也察觉到那视线过于灼热,连忙将锦被往上扯,遮住那些不堪的痕迹。一时沉寂,四下无人敢出声,晁易的脸色很是难看,但顾忌着晁怜还在病中,强行将滔天的怒意给忍了下来,压着声音道:“朕听闻你病了,便带了太医来看你,现在可感觉好些?”晁怜也很是沉默,心底涌上一股屈辱,眼眶也很是酸涩,难以抑制的情绪让晁怜不得不将头侧到了另一边,努力控制住要溢出来的哭腔,微声道:“我...还有些...困,想再睡一会,皇兄先回去吧。”突如其来的屈辱感让晁怜有些无法适应,但又不想被其它人知晓,只得缩在一起,轻声呜咽。晁易一时也无法接受,不知该作何反应便匆忙退出了寝殿,不过刚走两步,还未走远便听见从殿中传来微弱的呜咽声,心口更是一阵抽痛。蜷缩在一起,藏在锦被之下的晁怜止不住的呜咽,心地的屈辱更甚。为何会被皇兄知晓,甚至是以那种方式。祭祀需是完璧之身,无论是父皇还是皇兄都一直告诫她不得破戒,她是为了瞿朝的百姓而奉献,而不是她自己。她虽不信奉神明,但那是她活着就需承担的责任。她分明…分明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为何还要那般羞辱自己,她究竟做错了什么。昏沉中的晁怜哭到有些窒息,脸色绯红,显然又起了烧,病痛的折磨带着难堪的屈辱,让晁怜愈加脆弱,耳边隐隐响起朝思暮说她廉价。皇宫内一处已然荒废的庭院,朝思暮站在其中,望着手边被砍出许多剑痕的石壁,思绪混乱。看着那块有年岁感的石壁,朝思暮眼前浮现的是从前的记忆,以及那两句提词。‘灯半昏时,月半明时。’当真是在念她,还是在骗她,如同那时般虚伪。可若不是在骗她,当初又为何会下如此狠手,可那些东西也不似造假,甚至是很久之前,她未曾知晓过的。烦躁困扰着朝思暮,猛地抽出剑将那碍眼的石壁砍断。她往屋内走,更多的回忆涌入脑中,那种焦躁感也挥之不去。持剑的手被震到,依旧在微微颤动,指尖的记忆却停留在那温软的肌肤上。第18章 宫殿被积雪覆盖,平添几分凄景,院内的皑皑白雪足有一……宫殿被积雪覆盖,平添几分凄景,院内的皑皑白雪足有一尺深,严寒更是伶俐。瞿朝内的难民,一夜之间,少了些许嘈杂,白雪下的凸起,埋着接连倒下的人。一场雪,剩余的难民也压制不住对生的渴求,纷纷往那朱红色的宫门涌去,不停拍打着那厚重的木板。“求您…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求您……”晁易披着狐裘,居高临下的站在城墙之上,俯视着拥挤在宫门口的难民,眉间的忧愁更甚,缓缓解开身上的狐裘,扔下了城墙。“皇上…您怎么把狐裘给脱了!那么冷的天,您要保重龙体啊!”身后的太监见晁易的动作,满目担忧。皇上若是病了,这疫病怕是更难以渡过。晁易冷着脸回了宫,立即吩咐下去,缩减宫内的所有用度,送到宫门口,为那些难民添几分热气。他早已将国库掏空,吩咐赈灾,可这一场雪下去,便死了那么多人,更是怨声载道,持续下去,这些难民不会等到下一场雪来临,便会不顾一切的冲破这宫门。晁易从宫门口回来,路过晁怜寝宫,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咳嗽声,眼底的情绪很是复杂。驻足在寝宫门外许久,晁易还是没能推门进去,眉间闪过一抹哀意,随即回了潜龙殿,命人将朝思暮寻来。朝思暮一人在废弃的别院中呆了许久,期间毁了不少东西,等宫人挨个寻到这里的时候也被这一院狼藉给吓到。无论是石壁还是树干上皆是密密麻麻的剑痕,触目惊心,院内的杂物更甚,望去便是一片杂乱。宫人刚走至院门口,还未接近朝思暮,耳边风声呼啸,顷刻间,身旁的木门便被砍了一剑。朝思暮转身那刻,眼底的猩红还未褪去,直面宫人之时,心底的烦躁感更甚,但这宫人身上并未背负怨气,只得作罢。这几日死的人很多,期间有不少她要寻仇的人,先前背在身上的怨念被吞噬,束缚便解开了。朝思暮瞥了眼院中的积雪,不待宫人开口便知晓其来意。不过才刚开始,晁易便愿将晁怜拱手送人,所谓亲情又不过如此,先前却还要装作一副大义炳然的模样,虚伪至极。无需宫人带路,朝思暮便寻至潜龙殿。晁易让所有宫人退下,孤身一人站在殿内,目光紧紧盯着院门,直至看到那抹令人厌恶的身影,藏在衣袖下的拳头,不禁收的更紧了些。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人千刀万剐,让她去给晁怜赔罪,可宫外的难民又不得不让他低头,他是皇帝,不能不顾这天下人。朝思暮踏着雪走进殿内,晁易才将衣袖下的拳头松开,脸上勉强堆着笑意,请人入座。朝思暮从不客气,当着晁易的面坐在了他面前,神情很是冰寒。空旷的寝殿,静的可怕,晁易甚至能听见他的心跳声,缓了一口气,压着怒意,低声道:“我答应你的要求。”朝思暮依旧在看院中的积雪,不停摩挲着指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她对晁易的话并不意外,本就是劣根,不过她改主意了。“除她以外,我还要祭祀的位置。”话音刚落,晁易便握紧了拳,额间因暴怒,浮现的青筋也是若隐若现,朝思暮却如同没看见一般,自顾自端起了茶盏。寒风一点点浇灭了晁易的火气,想到宫外那数不清的难民,最终令晁易低下了头,颓然应道:“好。”得到答复的朝思暮,面上却未有半分笑意,眸底一片阴鹜。原来手足相连的亲人都可以用来做交易,那她一个外人对晁怜来说又算得上什么。念她,还是腻了她便解决掉。朝思暮并未回晁怜的寝宫,而是去了太医院,寻了些草药,随即让那些宫人煎药,送到宫外找个难民来试药。等了一个时辰,药并无问题,朝思暮便加了一副药,让人给晁怜送去,她则是出了宫。宫门外,朝思暮刚出去便被难民给层层围住,不巧的是,这些还能站着的难民,身后都背着些许怨灵。刀光闪烁,白雪之上便多了一片艳色。躺在墙角的人,瞥见那把滴血的长剑,眼底似有些恐惧,缩瑟着往里退,直至看到那象征着身份的青铜面具,恍然醒悟,不顾冻伤的手足,连滚带爬的跪在了朝思暮面前。不过片刻,朝思暮身前跪着的人越来越多,不断磕头,双手合十,嘴里呢喃着,祈求什么。细听,无非是在向神明祷告,祈求救赎,朝思暮冷眼扫过众人,周身煞气涌动。就算真有神明,他们也得不到救赎。有了祭祀,难民已经不会在拥挤在宫门口,随时要破门而入的样子,就算是有个别几个也成了朝思暮的剑下亡魂。朝思暮出宫并非为了难民,而是去了她当初被流放的山林之中。暮色笼罩着山林,时不时的几声野兽嘶吼着实令人心惊。朝思暮却如鬼魅一般,穿梭在这山林之间。皇宫内的人则是彻夜难眠,晁怜不肯喝药,躺在床榻之上,显得很是羸弱。夜半时分被惊醒,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晁怜靠着床头,借着烛光,想要看清外面的景色。不知是不是下雪了,她总觉得今日格外的冷。透过烛光,眼前像是起了雾,无论看什么都很模糊,以至于看不清窗外的景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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