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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接过的人不是旁人,是那位身边最老成、也最沉得住气的管家——林副官。五十多岁,银边眼镜,沉默寡言,是除了沉成之外,最有权调度人的那一个。 沉牧点头:“我拍了照发过去。alex说照片他停了一下,但没说话。” “alex说,停留了5秒,”沉牧顿了顿,“是王家。” 沉牧低声说:“她不在王家的主名单里,是临时加进去的。你确定——” 沉牧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早晨七点,海市西湾旧公寓区。 她刚起身,手机亮了一下,来电备注是“许美云”。 电话那头是熟悉的语气,温柔得过头,却带着一贯的强势:“甜玉,今天不上班了。” “什么事情?”许美云声音压低了,“王家那边昨晚临时换了人选,说沉牧看了资料,点了你名——那边今早十点就要人,你快点准备。” “可不是,”许美云轻笑,“老娘的遗传就是不一样,人家就挑你——这不是坏事,王家那边能让你被带过去,就是看得起你。你那点破助理工作有前途吗?还是你真想一辈子坐在办公室敲键盘?” 许美云顿了顿,声音一转:“你要是不想去,那我现在就打电话回王宅,说你推了——王笙在那边快气疯了,她昨晚还以为是她,结果你临时加进去,把她挤了。你要真不想去,也不是不能。” 许美云听得出她犹豫,口气更温柔了:“妹妹,妈妈知道你不愿意参与王家这些事,可是王家好歹资助你从初中到大学的,你不是总想着两清?而且人家选的是‘助理’,又不是‘陪床’。这种机会,一辈子都碰不到第二次。” “乖女儿,”许美云的声音立刻软下来,“赶紧洗个澡,收拾干净点。王中正八点半去接你。” 二十分钟后,她刚穿好衣服,公寓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是王中正。他站在门外,穿着灰色西装,手里拎着一杯咖啡,神情平静,像是来接一位被临时安排的应聘者。 她点头:“……可以走了。” “知道什么?” 她接过咖啡,低声说:“那王笙呢?” 他忽然想起十几年前,她坐在台阶上啃面包的模样,也是这样倔,也是这样静。 她并不回应,走到电梯门口前,抬眼看见电梯金属面反射,王中正站在她身后。她的目光在金属光泽中捕捉他的身影,他似乎觉察,抬起头,去见她垂头沉默。 可仅仅几天后,她在楼梯转角听见了另一个版本的他。 说话的人正是王中正,坐在沙发一角,懒洋洋地翻着一本杂志,而对面坐着的,是一脸淡笑的林慧真。 “喜欢又怎样?”王中正笑了笑,“她是一个保姆的女儿。” 陷入过去的回忆让她忍不住恍惚了一瞬,但很快收起那点动摇,像收起一件不合时宜的旧物,转身走进电梯。 何甜玉跟着王中正走进电梯,一路沉默无语。电梯直上顶层,一路无人搭乘,四面镜面反射出两人的身影,仿佛被隔在另一个世界。 “就是她?”一位身穿深蓝西装、佩金属工牌的助理低声问。 “里面请。”助理微微颔首,对何甜玉做了个“请”的手势。 “坐吧。”沉牧示意她在桌边坐下,然后随手翻了翻桌上的文件,他并不回避这些文件的信息,何甜玉仔细一看,居然是自己的护照原件、健康报告、身份证复印件、甚至还有她近一年的银行流水和一张盖着红章的“综合背景评估表”——包括她的学历认证、社保记录、心理稳定性评估。 沉牧看了她一眼,声音不轻不重:“你知道你来做什么的吗?” “是,也不是。”沉牧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然后把文件合上,交给身后站着的那位助理,“他要先见你。” 何甜玉下意识握紧手里 “你会被单独带上去。”沉牧语气带着几分安抚,也像是在提醒,“别紧张,能不能留下还不好说,但你是他来华国见的第一个人,这已经足够让海市记住你了。”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有人低声通报:“私宅那边通知,十五分钟后可以送人上去。” 电梯另一侧,是通往私宅专属通道的门。 可一切并没有她预想中的“立刻见面”。 她喝下那杯水时没想太多,只是嘴唇发干,水里有股淡淡的甜味,说不出是什么,像是哪种低剂量的药物,温和却迅速见效。不久之后,她感觉神经开始放松,原本不断绷紧的肩膀慢慢松了下来。 她想站起来,却像陷进了沙发。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她的衬衫被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白色的胸罩。西装裤的扣子也松开了一点,感觉胸部和下体都有点奇怪的感觉,像是被人…狠狠的掐过… 可那种被剥开的感觉、毫无防备地被审视的羞耻感,真实得如同刚被利爪划过。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她脱了外套,一下瘫坐在床上,整个人像被掏空。 何甜玉一阵恶寒。 可现在她才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你不靠近就不会被沾染。 有一种深深的困惑与羞辱,像被扔进陌生的权力漩涡中央,四周都是无形的规则与暗语,她却连方向都分不清,更找不到可以求助的人。 小时候被同学嘲笑“几天不洗澡”的气味,初中时有人在背后骂她“小婊子”,她只记得那天风特别冷;高中时被孤立霸凌,所有人结伴而行,唯独她像空气一样存在。大学时的排挤更隐蔽,有人对她笑脸盈盈,却悄悄删掉她在小组里的名字。 她一直活得像一只小兽,在昏暗角落里默默舔舐伤口,不敢吭声,也没人关心。 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沉牧的电话打进来。 何甜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替我辞职了?” “去哪儿?” 何甜玉连拒绝都来不及说出口,她坐在床边,眼睛微微红肿,窗外晨光照进来,什么都明亮,只有她的世界还没醒来。 何甜玉又被带到旧港大厦。 门开了,助理站在门口轻声细雨:“他现在有空,请你过去。” 推开最后一道门,宽阔的空间中只坐着一个人。 何甜玉进门那刻,整个人几乎屏住了呼吸。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盯着她。眼神没有惊讶,却也没有熟悉,仿佛只是确认什么物品一般。 男人走向她,步伐沉稳,不快不慢。直到站在她面前,声音极轻:“叫什么?” 男人点头,仿佛确认了什么,又仿佛只是在例行问话。他靠近了一步,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发丝。他闭上眼,嗅了一下。 她本能后退一步,手指紧握包带,声音有些慌乱:“您是……需要一个助理,对吗?” 这时候,有人走过来,她步伐轻盈,是那种典型的西方美女,五官立体艳丽,金发在灯下泛着冷色光泽,身形高挑凹凸有致,可她身上却穿着一套近乎刻板的黑色秘书套装——严谨的高领衬衫、合身的西装外套和笔直的包臀裙,剪裁利落得一丝不苟,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令人惊叹的曲线,却又像一层铠甲,把那过分艳丽的美感牢牢束缚住。她轻轻开口,声音低柔,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伊森,早餐准备好了。” 何甜玉简直被惊吓到,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能这么自然地对待 她像是被某种潜藏在动作和气氛背后的秩序压住了反应,那秩序由权力织成,轻而易举地规定了她的位置与姿态,连本能的退缩都显得格格不入。 伊森牵着何甜玉,走向餐厅。 整个空间正对着东侧整面落地玻璃,黎明的光像一层冷调绢纱,从城市天际线缓缓倾泻而下,为每一处棱角罩上了近乎临床级的清洁感。 饮品部分也经过精准调配——不锈钢保温筒中是以95c萃取的蓝山单品,细口玻璃瓶盛着的粉橙汁颜色略浅,是凌晨三点前完成压榨、静置后去渣的第一道清汁,另有一小壶未加糖的日本蒸青奶饮,奶源为北海道生乳直供。 何甜玉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也应该是站起来的,但又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什么身份——是宾客、是职员,还是只是被他带进来的一段插曲?她的身体下意识要起身,却又在一半时顿住,尴尬地维持着一个既不坐实也不站稳的姿势,像被钉在这光洁高脚椅上的异物。 他说完便移开视线,似乎她的动作和反应已经不再值得关注。他转头看向alex,眼神一落,alex便立刻开始汇报,语速不紧不慢,像早已习惯这默契的转换节奏。 伊森没有立刻回答,只低头看了一眼杯中尚温的深色液体。他指腹轻轻摩挲杯口,仿佛在听,又像在思考。 他完全没有任何要亲自出席的意图。对他来说,这样的局面,不过是手下该处理的事务,根本不值得他亲自过问。港口开发权也好,新区规划委员会也罢,虽是本地权贵角力的焦点,对王建勋来说是需要步步为营的筹码,但对伊森而言,只是整盘博弈中的一个点位。 他只需等待,那些急于争取他认可的人,自会将底牌悉数摊开。 她低下头,趁对方交谈结束,赶紧将那句在心里反复排演过无数遍的话说出口。 她的语气克制而平静,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分寸:“伊森先生,您留在华国这段时间,我可以担任您的‘临时’助理。如果您觉得不合适,我也可以随时退出。” 话一出口,她几乎想咬住舌头——这句话说得太急,也太软。可她无法控制自己,那种从骨子里涌出的紧张和警觉,如影随形。她害怕的从来不是“助理”这两个字本身,而是那暧昧不清的界限。 短短两天的接触,她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那些目光、安排、沉默的判断,层层迭迭的阶级压力像一道无形的墙,将她一点点推回那个熟悉又令人恐惧的位置。 她心口微震,却硬是将那点慌乱压回去,垂下眼睫,像是在顺从,又像是在逼自己冷静。 空气仿佛再次凝滞。 伊森将色泽柔润的炒蛋轻轻推到何甜玉旁边,动作干净利落,仿佛这只是一个随意的举动,却又带着某种隐含的指令感。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短地道:“吃完再走。” 何甜玉盯着面前的盘子,心中名泛起一阵复杂的波动,甚至连食欲都消失了一些。那一刻,她几乎分不清是屈辱,还是某种说不出口的困顿。她只想快点离开这场“安排”。 何甜玉忍住不适和紧张,几口吞下炒蛋,然后匆忙离开。 电话那头传来沉牧的惊讶声,似乎因这突如其来的指责而站起身,椅子被猛地推开,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alex听见了这声音,忍不住笑了出来,笑意中带着几分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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