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吉原炎上篇。但接下来几天我要去旅游了,不太忙的话,下章大概会在下周更新。 午后无风,灼热的阳光肆无忌惮洒在城市间,晒得人怠惰不想动弹。幸运多出几日假期,你正无所事事窝在家中的沙发上,靠着柔软的枕头小憩。客厅里,空调嗡嗡作响送来一丝凉意,仿佛是这炎炎夏日里最仁慈的存在。 “喂……?”迷迷糊糊抓起手机接听,连来电人是谁都没看清,你半睁着眼,声音还带着浓重睡意。 困意瞬间被冲散,你连忙坐直身子:“宗信老师,发生什么了?听你这语气……是出什么事了吗?” 发愣看着暗下来的屏幕,你不安抿了抿唇,这还是第一次见向来成竹在胸的宗信如此焦急,心底隐约感到这次事情可能相当麻烦,于是迅速换了身衣服顶着烈日冲出门,朝他的宅子匆匆赶去。 抵达宗信家推门步入画室,室内比外面明显凉快不少,榻榻米上临时收拾出来的一块空地摆了一壶凉茶和几个空杯,但你此刻并没有心思享用。 “辛苦了,阿景。”宗信转头看着你,面色略显憔悴,勉强挤出一抹无奈的笑,“抱歉打扰到你的假期,先进屋吧。” “小猿?”你下意识叫出她的名字,既惊讶又困惑,“你怎么也在?” 你曾听宗信说过,小猿是他带过的学生,如今她会出现在这里,想必应是两人还一直在御庭番解散后保持着联系。 听到这句话,你心里猛地一沉:“小瞳?她怎么了?” 宗信低头叹了口气,显得疲惫而自责:“小瞳本来是趁暑假过来江户玩的,谁知在路上遇见几个强盗……随行的护卫被杀,她也被劫走了。虽然那群强盗很快在报案后落网,但她依旧不见踪影。根据他们的供词,她应该已经被卖到吉原了。” 你当然听说过它——那个传说中纸醉金迷的地下花街,被称作男人的天堂与女人的地狱,因有中央幕后之手暗中撑腰,成为被幕府视而不见的法外之地。 “凤仙?”对吉原的现状不甚了解,你愈发疑惑。 “春雨的干部?”自阿路亚的任务后再次听说这个组织,你倒吸一口凉气,“那岂不是说,整个吉原的资源与利益,现正掌握在春雨手中?” “……”你无言沉默,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关于吉原的种种传闻——奢华、堕落、绝望,还有数不清的讲述着爱恨离合的悲剧。 “等一下,必须潜入行动吗?”你一时有些怔住,当即打断他提出质疑,“我们难道就没有其他更稳妥的办法吗?既然吉原与幕府还有联系,只是找回一个女孩的话,为何不试着和凤仙谈判,提出交换要求?” “潜入救人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小猿站在一旁,冷静开口道,“直接正面闯入只会暴露,吉原的防守相当森严——还有那里的自警组织‘百华’,成员全是手段高超训练有素的女忍者。作为凤仙遍布吉原的眼线,她们在街上时刻巡逻,一旦发现闹事者或可疑人员,便会毫不犹豫出手。” “了解,我会小心的。”你果断应下,把瓶子揣进怀里,又接过那枚纽扣仔细端详,而小猿已经把另一枚别在了衣襟下。 “请放心,宗信老师。”没有丝毫犹豫,你抬头迎上他忧心忡忡的目光,郑重点了点头,“我们一定会把小瞳救出来。” “那就拜托你们了。”宗信眼泛泪光,声音哽咽,“一定要带她回来啊。” 是夜,吉原—— 错落有致的木建筑排列成整齐的街道,红灯笼与霓虹在狭窄逼仄的黑色天际下争相炫耀,空气中漂浮着脂粉与酒香混杂的气息,仿佛 “好久没来这种地方了,感觉还是很不习惯啊。”裹在繁复游女服饰下的身体不自在地微微扭动,你抱着一把内藏武士刀的叁味线暗暗叹气,余光扫过几个在街头来回巡逻的蒙面女子,压低声音询问走在身旁的小猿,“那就是百华成员吗?” 你们的引路人是个不太起眼的武士——那位宗信联系的青楼老板,带领你们绕过几条隐秘小巷,来到一扇看似不起眼的木门前。 说完,他推开门,招手示意你们跟上。 “欢迎来到吉原。”老板回过头,对你们轻笑道,“从这里开始,你们就是这座花街都市的一部分了。” 随后,你们被引入一间狭小但整洁的房间,地板上铺着干净的榻榻米,角落里放了几盏烛台,柔和的光线带来些许昏黄的暖意,与外面灯红酒绿的喧嚣对比鲜明。 “吉原的结构简直像迷宫一样,光靠我们俩在街上闲逛几天,也不一定能找到小瞳。”你将叁味线搁在一旁,垂头思索,“你说得对,我们要先弄清关押小瞳的位置。她才刚被送进来,动静应该不会太小,只要想办法找到相关知情人,应该能问出一些线索。” “好,那我们兵分两路。”想法一拍即合,你立刻附议,将袖中暗藏的纽扣话筒捏在指尖,向她提醒道,“有什么情况就用这个联系,务必注意安全。” 营救行动刻不容缓,两人短暂交换了一个无言却默契的颔首后,小猿便拉开房门灵活闪入昏暗的走廊中,很快就隐匿不见。你则稍作调整,将身上有些凌乱的和服整理好,抱起叁味线,深吸一口气后下楼走出店门,融入夜晚吉原熙攘的灯火人潮之中。 “抱歉,我是最近才到这里,不清楚你说的雏妓……”一名面露怯色的游女歉然摇头,随后脚步款款朝一名客人走去。 “喂,你刚才在问她什么?是找不到客人吗?”一道粗鲁且猥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来跟我快活一下怎么样?” “抱歉,这位客人,我只是一个弹叁味线的艺妓,不负责接待。”你努力压下心中不耐,保持着温驯谦和的语调,皮笑肉不笑地向他解释。 “请等一下,客人您再这样蛮不讲理,我就要叫百华了……!”你拔高声调喊,拼命摆动手臂抵抗。 “这位小哥,你很烦啊,没听见她说什么吗?像你这种不懂怜香惜玉的废物男人……” “就给我滚一边去歇着吧——!” 眼前那片黑褪去后,刚才还在胡搅蛮缠的武士已经背部重重砸地,四仰八叉躺在那里痛得直哀嚎。 高大强壮的身材,灰黄的浓密卷发,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以及一张莫名散发着心累社畜感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脸。 但更令你立即清醒提起十二万分警惕的,是他斗篷下隐隐现出的,别在腰后的机关伞。 “小姐,你没事吧?”男人稍稍低头,视线毫不客气落在你敞开的领口与其下隐隐露出的起伏,语气松弛得好似刚才不过是替人赶走了一只恼人的苍蝇。 背上冷汗直冒,还未等你开口回应,又有两人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神威?!他怎么会在这里? 闪着骇人寒光的湛蓝眼眸在你身上停留片刻后,却似乎没有认出你,只是淡淡收回视线,转而盯着刚才将醉汉扔飞的男人。 阿伏兔叹气耸耸肩,像在试图掩饰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嘴上倒是承认得爽快:“嘛,算是吧……看着确实挺合眼缘的就出手了,但我只是想和她喝一杯而已。” 说完,他侧身迈开脚步。 “安心吧,团长,我对女人可是很温柔的!”阿伏兔满脸不耐烦冲着他的背影喊,待人走远,才如释重负低声嘟哝,“嘁,终于能喘口气了……” ——他们来吉原的目的是什么?显然不可能是来玩乐的。是春雨的地盘,难道是春雨高层派他来找凤仙洽谈生意之类的? 你望着那坦然的笑容灵光乍现,直觉这或许是个弄清缘由的好机会。 “好咧,我们走!”阿伏兔直爽笑道,一把揽上你的腰,感觉身边这游女是越看越顺眼,正愁无人倾听自己积压已久亟待宣泄的满腔打工人怨念,抬脚便把你往前方不远处的一间酒馆里带。 各怀心事的两人,就这样相互倚靠着走进霓虹招牌闪烁的酒馆,身影消失在被放下的门帘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