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降至9(1 / 1)

看着墨羽这样,纵然沈卿心中再多惊疑,此时却难免放松了许多,难免想起她平日的一些表现,虽说也是灵x十足,却怎么看也不像话本里那些狡猾多智的妖怪样子。再看她傻乎乎的顶着符咒,莫名又有些愧疚。 墨羽觉得今日的先生似乎有些奇怪,不过反正前几日的先生也很奇怪,便也不再多想,讨好的蹭了蹭沈卿的掌心。 他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虽不知那占据他身t的东西到底是何物,也不知他这些日子用自己的身份做了什么,如今也只能去镇上打听一二,再做打算。 如此,沈卿也不再耽搁,出了小院,后面自然跟着懵懵懂懂的小墨羽。 之间原本宁静祥和的镇子,如今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应该是午后热闹的时候,街道上来往的居民却是少之又少,取而代之的则是手持农具似在来回巡逻的壮汉,时而又似有哭泣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沈先生。” 这孩子平日也在他学堂中上课,x子b同龄的孩子都腼腆许多,平日便有些怕他,沈卿并未多想,与二人打过招呼,又问那小童:“这几日功课可好?” 那小童连忙点了点头,见先生神se略显疲惫,却b往日要温和许多,也放松了些,答道:“昨日的先生些的帖子已经摹完了。” 沈卿接过,见有几张是这孩子临的,字有些歪歪扭扭不够工整,却b之前好了许多,而其中有一张应是字帖,却是让人眼前一亮。 还不待他再细看,便听那妇人又开口:“倒也赶巧,我们正想着去找先生您呢。” 联合方才看到的情况,沈卿自然知道怕是出了大事,便顺着她的话问道:“镇上……” 说到这里,恰巧旁边走过几个提着香火糕点结伴而行的邻里,几人打过招呼便匆匆离开了,那妇人接着说到:“怕是山中下来的‘那些东西’。” 沈卿自然是不敢答应那妇人让他进镇居住的建议,只觉得脑中又乱成一片,再回神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又回到了书院门口,手上还抓着之前小童给他的那几张功课。 兴许是之前那个符咒的缘故,沈卿对墨羽放心许多,心中的焦急混乱倒是被她安抚了下来,温柔地0了0自家褐马j的小脑袋。 文章不长,不过寥寥几句却看的沈卿惊为天人。全篇文章气脉贯通,想必行文者定然八窗玲珑,才华风骨定然是超l绝群。仅仅一片小文,便看的沈卿心情万分激荡,之前的郁结皆一一扫清,乍一看,这避世的教书先生似又脱胎换骨了一般,风雅之气尤在,而又多了文士身上本该就有的那傲气风骨。 再放下时,他整个人已处在一种恍惚的震撼与豪情之中了。而对于写文之人,这个如今附身在他身上的这位,他心中已再不见惧怕惶恐,更生不出丝毫诋毁轻慢之心,甚至对被附身的事情都隐隐生出些庆幸的情绪。 他心cha0澎湃,在原地来回转了几圈,口中不断叨念着什么,又拿起那篇文章细细读过一遍,似想起什么,头也不回的冲回了书房之中。 纵然如此,小傻鸟也没再想太多,只要先生无事开心便好,而她嘛,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另一边的山林之中,一个原本不起眼的小庙,却正是热闹。 她不过一掌大小,却是人头人身,只有那两只手化成了翅膀,看起来倒也讨喜可ai。 “凡人真讨厌。” “每次扯上那些家伙都没好事。” “这次这么多妖怪si掉难道也是那些凡人说的?” 庙子本就不大,此时庙门前聚集着大大小小不少妖怪,一些化作了人形,另一些却还保持着兽形,这一议论起来,可真的是人欢马叫,热闹过了头。 一只si野猪和一个si人。 她不过五百年修行,资质也非上乘,大概是因为常年和墨羽呆在一起,享受的福泽自然b旁人多了许多。这日积月累下来,红冠娘娘的修为在这方小天地之中竟也算得上数一数二。 更何况现下他们在的这个庙子,还是凡人为红冠娘娘修建起来的。妖怪们原本在这附近又发现了一个野猪jg的尸t,连带着庙旁不远处还有个si人。恰巧这时,竟然有凡人前来祭拜——倒也是奇怪,百年前这庙子刚修起来的时候,倒也有段香火繁盛的时间, 却不知道为何前些日子竟然被镇上人修葺了一番,这几日也断断续续有人前来。 大概是有关系的,毕竟在曾经人仙妖还能共处的时候,人和妖的关系就真的算不上好。 而如今山上妖怪们本就乱成了一团糟,若是此时再被凡人拿着这尸t做出什么乱子扯上捉妖师,怕他们安稳的日子才是彻底的到了头。 也是因此,之前发现的那些凡人尸t也是被他们小心处理掉的。 老鼠看起来个头不大,成了jg的和没成jg的都是乡间镇上经常互相走动着的,因此什么人间的小道消息他总是很早就知道。 “前几天不是处理了几个si的凡人吗?” “叽啾啾!咯咯。怎么可能!凡人都是有毒的,当然要躲着走。” “是拜娘娘的吧,他们之前不是把娘娘当成了仙人吗?” “娘娘什么时候成了仙人了?!嗝!” “咕咕呱?那现在怎么办啊?” 她活了五百年,从来没遇到过jg怪突然si亡或者消失的情况。毕竟她修为还不够,看不到魂魄和世间线,不过对于妖祟会夺取魂魄修炼的事情,却是知道的。甚至往日偶尔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却总是很及时的便停止了,那些作乱的妖祟最终都变成了表面带着焦痕的尸t。 可是最近明明那么多妖怪遇害,算上si去的凡人,并不是个小数目,吃下这么多,为何天道的还未惩治这个妖祟? 她心中疑惑,却又愈发的担心了起来:如今竟是连凡人那边都有了牵连,那墨羽独自呆在那书生的院子里,是否又会遇到危险? 她这边兀自担心着自己小j仔,那边妖怪们没人阻止,倒是讨论的越发激烈了起来。 她这一开口,也不知妖怪们想到了什么,倒一个跟着一个的安静了下来。 是她们做的?” 几个原本维持着人形的胆小妖怪化成了原型,发出了十分拟人化的“嘤”的一声。 虽说他们之中真正和苏秦接触过的,大概只有红冠娘娘和她身边几只亲近的妖怪,奈何最近青黎除了修炼就在ga0苏晴的个人崇拜,导致现在青鹭山之中的妖怪们对这个传说中“血统纯正高贵修行毁天灭地妖法出神入化的狐妖”都可以说的上是如雷贯耳。 “莫要胡言。”大多青鹭山小妖怪们的胆子都和他们修行一样大,都惊恐地看着兔子jg,倒是红冠娘娘开口,话虽是责备,语气却难免有些犹豫。 妖怪之间有妖怪们的规矩。虽然红冠娘娘修行不过几百年,奈何名义上仍旧算是青鹭山妖怪之主,外面的妖怪到访,于情于理是要来打个招呼的。 苏晴向来倨傲,对于红冠娘娘的态度自然算不上好,不过匆匆一个招呼,大妖的气势也没有丝毫收敛,即便如此,这敷衍的见面,对她来说便已经算是“尽了礼数”。而出于本能的敬畏之心,红冠娘娘自然也不敢多置一词的。 而大妖的怒气哪又是一只刚化了形的小妖怪能够承受的呢。 而那句话引出来的怀疑,却是不如表面一般,没有丝毫平息的样子,毕竟苏晴她们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过巧合。 “抓到了?” 许多小妖怪都还保留着原型的习x,是以青鹭山中学着凡人的样子住小楼的妖jg真的不多,不过红冠娘娘倒是有一个自己的小院。 而此时,西院那简陋的障眼法之外,又被人布置了一个颇为jg妙的防御阵法,这正是苏晴的手笔。 “小姐,”自从方才从外面回来,苏秦便一直坐在桌前不说话,十五见她心情算不上好,便提议道,“一会要再去镇上走走吗?” 苏晴方才本在想事情,如今被她这么一打岔,不禁微微皱了眉头。十五见状,还不待她开口便开口告罪道:“奴婢莽撞,打扰到小姐了。” 来青鹭山这一路并不轻松,除却四下打探赶路的时间,苏晴几乎是没日没夜完全地投入了修炼之中。好 “哼,勉强?”苏晴冷笑一声,微微眯了眼,漂亮的眼眸却是如同淬了毒一般,“难得还能得到它的下落,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来的勉强。” 这本也算是讨巧的好话,奈何却并未讨到苏秦的巧。 这话似说到了十五的痛处,她笑容一僵,却似顺着苏秦的话又接道:“那小姐何不收他带在身边,教导一番或许将来也能有用处。” 十五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将方才那些不经意露出的难堪也收敛了起来:“是奴婢逾越了。” “恩?”十五本还有些低落,听到这话题一转还是难免有些疑惑。 “红冠娘娘?” 各个境界都自有禁制,虽不影响普通凡人,却的确制约着修行者,小境界亦不除外。譬如一些福泽小境界,因为福泽有限,内里住着的大多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妖怪,大妖是进出不得的;而福泽充盈之境,皆需上千年福泽的积累,这一方之主自然也落不到只修行了几百年无名小妖的头上。 因此,她推测这方境界之主怕是另有其人,而这芦花jjg也不过是被推出来掩人耳目的罢了。 这一条条联系在一起,唯一的可能怕就只剩下这真正的青鹭山之主定和炼妖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您真的想的太多了 她如今已长出五尾,若是顺利,怕是百年之内就能修出。怕是故意要做出妖祟进出她小院的样子,再以此作为借口再在她院中做出什么手脚来。 她眯着眼仔细审视了墨羽一番。 于是眼前这瑟瑟发抖的狐狸和奄奄一息的鸟jg在她眼中俨然就是一场jg心设计的诱饵,变得愈发得碍眼起来。 她这话说的重,青黎却是被她话语中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弄的又惊又怕,连忙开口解释:“苏小姐定然是误会了什么,我们青鹭山不过都是些小妖怪,给我们再大的胆子,也不会同青丘为敌,今日之事还请……” 方才他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半转了身子护住墨羽,如今一条长长鞭痕从他的左肩一直拉到右腰处,深可见骨。别说衣物,连皮r0u都被ch0u地翻转出来,血流潺潺,他竟是连人形也再维持不住,变回了一只皮开r0u绽的红狐狸。 她右手拖着的那条白se长鞭还沾着红se的血,此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毫不遮掩地散发着大妖的威压:“青丘?谁给你的胆子,把我苏晴和青丘的那群sao狐狸混为一谈?” 不过相b于温柔多情的青丘狐,涂山狐大多都醉心修炼,千百年难得出一趟涂山,因此散落在人间关于狐仙的话本,大多都是照着青丘那边的狐狸来的,也难怪凡人和一些小妖怪只知青丘而不明涂山。 因此与她有婚约的公狐狸会移情于偶然结识的青丘小姐,其实并不意外。 若不是族内几位长老的极力阻拦,那事到最后怕也不能善终,苏晴却也因此被罚闭门思过了百年。 如此,被青黎误认为青丘狐,纵然青黎并无他意,在她眼中也与羞辱无异,更何况对方本就是心怀不轨的乡野小妖,那一下她ch0u的可谓是毫不留情。 她话音才落,却见浓厚的福泽从那鸟jg的身t里涌出,直接将周围的空气挤压了出去,化成如利刃一般的罡风向四周扫去,而那团若有实t的福泽更是直冲她而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是如还在涂山时候,那熟悉的被福泽包围的微暖感觉。福泽的浓厚程度,别说是涂山,怕是三清三境内也是b不得的,不过说到底,也就只是福泽罢了,对于妖祟来说足以致命,对普通的妖怪修行却是极为有利。 她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身上的福泽,这次和之前对付五针松的时候,只不过是本能出现的一种反抗,却不料对于苏晴却是作用全无。 “无碍。”苏晴摇摇头,却见墨羽周围的福泽已经散了,整只鸟却还强撑着似要保护那狐狸的样子,奈何实在虚弱,整只都蔫蔫的。 墨羽努力地挣扎着,那小小的力道没什么作用,反倒又弄掉了几根带血的羽毛。 她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只能这么弱小的,看着自己的恩人,朋友被人肆意伤害。 想要变强,想要化ren,想要保护先生,保护青黎…… 那是只有福瑞才有的金红se的瞳眸。 手上那几乎已经是濒si的身t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又嘹亮的啼鸣,却是如同在响应她一般,一声巨大的雷声在头顶炸响。 心上莫名的不安蔓延开来,却被突然杀至的破空之声打断。 苏晴转头,正对上匆匆赶来的红冠娘娘。 红冠娘娘并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正当她犹豫之时,却突然看见一个陌生的身着h绿衣衫的人从旁边树林之中跑过,看样子分明就是个妖祟,手里似还抓着一个凡人。 小褐马j那么宝贝那个凡人,定然不会让人随意将他带走。 那妖祟突然不见踪影,而自己一直当做nv儿宝贝的褐马j正鲜血淋淋地被大妖苏晴抓在手里,而旁边躺着的青黎更是神志不清浑身是血,背上还带着一个极重的鞭痕。 看着被苏秦轻易挡下的羽毛,红冠娘娘咬牙,沉声道:“那些妖祟之主果然是你!” “呵呵,”她怒极反笑,连带着对墨羽身份的怀疑也压了下去,“我倒想知道,到底是谁给你们呢这么大的胆子,又要图谋我苏晴何物,竟是连脸面x命都不要了。” “好一个不可善终,”苏晴眯着眼又笑,语气却是愈发y冷,“怎的我出生涂山便要忍得你们以下犯上心怀不轨,任凭你们爬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光是今日的冒犯陷害,却已是足够让我将你们好好处置个千百次了。更何况你们既然敢以我族神器做饵,怕本就是盗取神器之人,如此我倒更有千百个理由,和你们好好清算一番。” 红冠娘娘再抬头,看那苏晴脸上依旧是倨傲嘲讽神se,才苦笑道:“您若要处置我们,自然有千千万万个理由,想要如此栽赃欺辱,我们自然也无话可说。” 她们两边都觉得被泼了w水,自然是说不到一起去的。 眼看那白鞭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迎面ch0u来,红冠娘娘哪敢怠慢,双袖向前轻挥,立刻就化成一对巨大的翅膀,而那翅膀最外排的黑se飞羽顷刻变作把把利刃,毫不客气地向苏晴s去,同时将着她整个人都向后推出了一丈多远,落在那白鞭够不到的地方。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和苏晴之间的差距,不过眼看自己全力一击被如此轻松化解,红冠娘娘心中还是难免一紧,却还不待她再有动作,那打下的鞭尾竟不知何时又长了一丈,已是劈面而至。 红冠娘娘再躲已是太晚,只能靠着本能往旁边扑闪,便见那白鞭堪堪擦着她翅膀落下,鞭风直接连皮一起扯掉了她半个翅膀的羽毛,鞭尾“啪”的一声砸落在地上,鲜血淋淋。 下一瞬,所有的画面和声音都离她而去,一切又变成一片黑暗。 还好,只是梦境。 天地之间似都笼着一层带着桃花香气的薄纱,亦真亦幻却是唯美至极,更有琴音袅袅于这美景之中,原本清淡的调子,却被这漫天花瓣生生衬出些靡靡缠绵之感。,琴音突断。 她眉目之间笼着梦境之中特有的朦胧,而他却似乎依稀记得她迷雾后的容貌,是如何倾城绝yan。 他心知这应是一场梦境,或是他这残碎魂魄曾经的一段记忆。 岁月时光似乎变得有些不同,恍惚之间他似已历经千年,茫茫中却又知道这一切不过才是一两息之间的光景。 他依然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不记得太多往事,却又觉得若是在他们身边,那些兴许便不再重要了。 “花如锦!”身着舞衣的少nv被他气得跺脚,又几步上前yu扯他耳朵,“恁地你整日在这混吃混喝,倒还弄出诸多抱怨来!” “先生你看他!” 大概是这花影朦胧,太不真切,否则那么冷清的他为何也会微扬了嘴角。他自是看得见这天地万物水石旖旎,却不知此时那抹笑意,竟是这十方盛景也不能企及的花容如画。 这是过去的记忆。 然而他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了解。自己究竟是谁,为何只剩一缕残魂,又缘何要在此时此地醒来。 在张开眼时,依然是花雨漫天,而那二人却都不见了。 他撑着桌子起身,冥冥中似被什么指引着一般,沿着那红线的方向,探寻而去,终寻得那红绳末端系着的另一个人。 而此时她却是换下了舞衣,身着华服,娉娉婷婷,只是站在那里,便已美得尽奢尽靡,见到他更是笑靥明媚:“师父,你来啦。” 然而还不待触碰到她,却听咔嚓一声,脚下红线顷刻如齑粉一般,消散不见,连带着牡丹也突然定格成一幅极美的画卷,又在下一刻碎落成片片残页,聚合在一起,似被什么牵引着一般,急急往前方飞去。 牡丹的碎片终于在前方停下,又化为了她原本的样子,却是身负枷锁,身着囚衣,姿态间再不见之前的活泼大方,整个人都笼罩在心如si灰般的颓然悲伤之下。 “这便是那牡丹仙子,违背天道,害的人间境民不聊生。” “若不是她违背了天道……” “此般恶行,天道定不能容!” “三清三境之耻!杀了她!” “怎可逆天而行。” 天道!天道!天道! “天谴来了!” 他似一瞬之间失去了这身t的控制权,飞身向前将牡丹护在身下,反手又放出一个防御阵法来,而几乎在同时,这阵法之外又被人加上了一层结界。 最后一瞬,他听见了一声肝胆俱裂的呼喊声。 是花如锦的声音。 轰隆! “啪”! 看着紧闭双眼已经准备赴si的jjg因为脸颊的疼痛张开了眼,还未褪去惊惧的眼中又带上一丝疑惑,苏晴嗤笑一声:“怎的?以为我会杀了你?” 红冠娘娘勉强撑起身,看着款款向她走来的大妖,心如si灰。怕是在她眼中,要杀si他们与捏si蝼蚁无异,哪怕只是对方一时兴起,处置着他们不过是为了开心,他们又有何能力能够抗争一二呢? 听到这里,苏晴脸se却是更加难看:“怎的?到了此时还要为那幕后之人遮掩隐藏?受你蛊惑?我且问你,炼妖壶的消息可是你们放出来的?东西又被你们藏去了哪里?” 而苏晴见她如此反应,便知她是真不知炼妖壶的下落,更是笃定炼妖壶实在她背后的“幕后之人”手上,而诱她前来,设计陷害她的,想必也是同一个人。 红冠娘娘自是从她语气中听出那讥讽之意,一时却不知道苏晴又准备作甚,奈何墨羽和青黎的命还握在她的手中,她也只得顺着她的话接道:“小妖有幸得山中妖怪信赖,才暂任山主一职,奈何天资愚钝,并不清楚苏小姐口中关于炼妖壶的事情。” 苏晴懒得再与她周旋,一脚便踩在红冠娘娘受伤的翅膀上,冷笑道:“且不说那一身福泽来历不明的鸟妖,这福泽之地的福泽浓厚,若非千年不可成,可是你一只五百年道行的jjg能够称王称霸的?你们以炼妖壶的消息诱我来此地,却丝毫不懂遮掩,百般陷害,偏偏只让你一只小妖前来解释,怎的却是以为我同你们一般愚蠢不成?” 在红冠娘娘成妖之前,青鹭山的确也修出过一些小妖怪的,奈何那时的福泽不b如今,天灵地宝又极为稀少,更不提修行机缘。是以之前的妖怪开了灵识,化形之后便大多就早早离开,寻找其他宝地去了,而红冠娘娘虽是家禽出身,却是极有灵气的,修为长得极快,到如今,这山中修行最高的妖怪,还真的就她一只。 说到这里,她却又想起那只自带福泽的怪异鸟妖来,心中那看似荒谬的猜测再次冒出了头。她不再理会红冠娘娘,反而几步走到昏迷不醒的墨羽身前,将她提了起来。 她这认罪一般的一番话却并没有让苏晴放手,反倒是更加疑惑了。她又如何看不出这是那芦花jjg为了袒护手中鸟妖所说的假话,更何况不过是只野地的jjg,又哪来的本事去涂山盗宝。而若不是她,此时她脸上的急切又不是作假,却又不像是被人胁迫隐藏的样子,莫非真的是她误会了什么,那么这些妖祟之事…… “不,不是的!”红冠娘娘下意识急忙解释,“小妖并未有嫁祸苏小姐的意思,只是之前分明是有一只妖祟……” 十五这么一提,苏晴方才消下去些许的怒气便又被激了上来,她一脚踹开跪在脚边的红冠娘娘,冷冷道:“怎么?一直抢着认罪,当真觉得我苏晴不敢下狠手么?” “既然你人形不会说实话,那便化作原形好了,”苏晴将墨羽随意丢在了一边,撑着下巴蹲在红冠娘娘旁边,笑道,“待我一根一根拔掉你的羽毛,拆了你的骨头,知道疼了,自然就晓得该和我说什么了。” “十五,你……” “砰”。 此时却见他原本华贵的外衫已经被什么利器割的破破烂烂,而那长长的胡须更是乱七八糟惨不忍睹,之前还没散尽的福泽之气像是找到了入口,顺着那被切开的胡须缠了上去,顷刻就让伤口像被烈焰炙烤过一般变得焦黑,痛的榕树jg缩成一团,sheny1n着在地上来回翻滚。 苏晴心中一跳。 “噗嗤”。 苏晴一愣,却是极快地反应了过来,左手手肘向后狠击,摆脱身后偷袭之人后,一夕之内便已跳到几丈之外。 十五依然还是那乖顺温柔的样子,她看了看自己沾满血迹的手,冲苏晴笑笑:“对不起小姐,吓到您了。” “竟然是你!这么说……盗走炼妖壶的人,也是你!” 原本铜绿se壶壁外此时渡上了一层诡异的黑红se光芒,怕之前那些妖祟收集来的魂魄已经全部被封在了壶内。而那光芒之外,又隐隐围绕着一圈咒文,怕这就是苏晴无法感受到炼妖壶气息的原因。 见苏晴盛怒,却还没有出手,十五叹了口气:“小姐对我,终究还是心软。” 天分,努力,样貌,我哪一个b那些姓苏的狐狸差?凭什么我就只能远远的被划分在涂山之外,受尽欺辱,一辈子只能做个服侍别人,倚仗别人鼻息而活的丫鬟呢?仅仅是因为我爹爹是一只普通的狐妖吗?” 她话音刚落,却见那柴房内走出一个颀长从容的身影来。 “你们是何人?” 琉璃木,太虚剑,炼妖壶,天罡塔,折戮幡,仁王鼎,沧海印,天灵玉以及nv娲 其皆有通天之能,又有说得其九者,可破碎虚空,逆天道而行。而除却凤凰,麒麟,龙三祥瑞各取其一,剩下的神器则大多散落在十方各处,待机缘以现世。 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炼妖壶真正的用途。 即便如此,随便采集魂魄凝练之举,却是十成十的妖祟行径,连带着整个神器似都带着些邪气来,并不受涂山那群正经狐狸的待见,而其作用,也只有那活了几千年的老狐狸才知道了。 是以他们仅派了苏晴独自前来,全当是给她的一次外出历练。 她不但知晓其用法,还用的趁手的很。 此时那被榕树jg掳来的凡人书生又横cha进来,却让局势更加复杂起来。 十五看着院中突然出现的书生,眼神一动。 而之前苏晴说这凡人身上有神器的气息,她早就动了心思,才会让榕树jg和五针松去将人捉来。更是让榕树jg刻意留下证据让人怀疑到苏晴头上,只等借机出手,坐收这渔翁之利。 如此,她便有了两个神器傍身,假以时日,莫说练出五尾,只怕七尾九尾也不过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虽b不上苏晴,十五却也是万里挑一的好样貌,平日收敛着自然看不出这千娇百媚的样子身段,如今放开了,倒真真似从那市井话本里蹦出来的狐妖一般,一颦一笑,皆都带着g人的气质。 十五转过头看向苏晴,慢慢收起了笑容。 两人目光相接,周围空气亦莫名凝重了起来,苏晴握紧手中白鞭,却不料十五又突然开口道:“呵呵,小姐,看来你还并不知道炼妖壶的jg妙,这福泽天道这么好,我又怎么会逆天而行呢?” 苏晴不再留情,一鞭子劈甩十五,谁料才运转灵力,妖丹处便传来一阵剧痛,滞涩的灵力逆行而上,生生b得她吐出一口血来。 她语气随意,但那一手哪里仅仅只是“一丝灵力”那么简单,那可是“那位大人”给她的好东西,于心脉之处种下,几息之内就能封住灵力运转,若要强行突破,只能落得妖丹碎裂的下场来。 她脸上不敢置信的表情极大的愉悦了十五,她不再关注那一旁站着的凡人,慢慢踱步到苏晴身边,拿出手绢似要为她擦拭唇边血迹。回过神来的苏晴一掌打来,她悠悠一闪便落在一边,却也不恼,唇边甚至挂着温柔笑意,又恢复些往日那个十五的样子来。 “闭嘴!” 她说话时无论是语气亦或表情都带着些诡异,苏晴握紧长鞭也不答话,只是紧紧盯着面前这人,警惕异常。 “刁奴尔敢!” 见苏晴不答,十五自顾自接了下去:“就这几日,天火将至。这里的一切,草木生灵都将化为一捧灰烬。而被天火焚烧至si的生灵,是断不了世间线的,自然也不会有冥鬼六界之人前来收魂,而这就会变成我最好的养分。 “胡言乱语!且不说天火如何,你如此为祸一方,有何资格妄论天道一二!?”苏晴怒叱。 又似突然恍然大悟一般:“你是说那些妖祟吗?” “你!!!” “被青鹭山不知好歹的小妖们算计,困在天火之中殒命于此……”她笑弯了眉眼,“我自然会同长老们交代清楚,为你讨回公道的。” “小姐莫气,自有这青鹭山上下生灵,为你殉葬。” “你笑什么?”处沾沾自喜。” 十五冷哼一声,只当苏晴穷途末路,不过是说些胡话转移她的注意,却不想苏晴却是笑的更开怀了。 天火哪是会随便出现的东西?你可知天火以福泽为引,一旦燃起,若非有凤凰借以涅盘,便是不息不灭。上次天火降世,还是在那昆仑山,仙人未分之时,直烧到昆仑上下寸草不生,才有凤凰奉命而来。这小小青鹭山?呵,怕是引来火星的资格都没有吧。” 她如今灵力被封,妖丹受损,本是极为狼狈的时候,说话时却依旧是往日那般的骄纵霸道,盛气凌厉,反倒刺得十五突然暴怒起来:“那位大人怎会骗我!贱人!” 而关于“那位”的事情,她可以说得上是一无所知。 太多的未知,让十五在临近这一场谋划的结尾之时,兴奋之余,心中也难免不安。她太相信这位大人的话,同时却又的确怀疑他的动机身份,而苏晴这番话,无异是将她心中忐忑放大了开来。 十五抓住苏晴的衣领,右手已经化爪高高举起,一旁的“沈卿”这才动了动。方才他被忽视的彻底,却亦不恼,反倒是通过二人对话将眼前形势了解了七七八八,如今眼看十五真的要出手了,他正yu上前,却被天上突然炸响的雷声止住了脚步。 这声雷响却仿佛成了一道号令,紧接而来的,是连绵不绝的道道惊雷。更可怕的是随雷声而到的,并不是耀目的闪电,而是一道道通天的赤红se雷火。不多时,天地之间便连成了一片燃烧的火墙,将整个天麓山笼罩其中。 火墙如同一面剧壁,将整个天麓山地界隔绝了开来,而在接触到这里的福泽之后更是越发猛烈,似一条条火龙一般,翻腾肆nve,不多时便将原本的葱郁山se烧成一片火海。 倒是十五先缓过神来,眼中满是疯狂兴奋之se:“天火……天火来了!大人果然不成骗我!” “不可能……”苏晴哪里顾得上她的挖苦挑衅,满目皆是赫然。 传说人间境有盛灵之地,福泽厚载。 只有凤凰同来,引其火涅盘于此,方能将其熄灭。 然而此时却不是苏晴惊诧质疑的时候。 如今天麓山境内,所有妖怪灵物都无处可逃,她只需把苏晴丢在这里自生自灭,自己寻得一出安全地方坐收渔人之利,等待那位大人吩咐便可。 她转眼看着站在一旁的沈卿和地上昏迷不醒的墨羽。 更何况他们不过是个凡人和个昏迷不醒的妖怪,如今的苏晴也奈何她不得,形式对她可是有利的很,她怎么可能放过机会。 “这是……”苏晴眼睛微微张大,瞥见十五接下来的动作,不禁出声提醒,“小心!” 十五虽未在涂山正式拜师,平日修行也是用的涂山的功法,对于法术算是知些皮毛。只是如今苏晴知道她原本是刻意藏拙,若对方真的是个凡人,怕是定然无法应对。 虽然涂山如今和三清三境相互走动极少,但是对于彼此的功法还是有些了解的。 再看那二人打斗,便更是高下立判。 反观十五,堪称毫无招架之力,几招之后便已伤痕累累,若不是靠着法术强撑,怕早已败在对方剑下。 十五此时自是听不得她的讽刺,但也知道这凡人并非池中之物,却只以为他是受了神器的益处,才能有这般能耐,反而更是想将这凡人拿下,把那不知名的神器据为己有。 紧接着她五指并成爪,向着“沈卿”门面直攻而去,而“沈卿”依是从容不迫,腕间微转,寒芒一闪,便见那半指长的指甲被齐齐削掉,若不是十五手收回去的及时,怕如今已是空剩个手掌了。 “沈卿”不耐烦地抬剑,那三颗火球还来不及再近身分毫便被那蓬b0而出的剑气熄灭,连带着十五都被激地退后了几步。 十五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凡人,三条尾巴却在那威势之下收并在一起,本能地感到恐惧,微微颤抖。 苏晴见状扬鞭ch0u了过去,被十五堪堪躲过,却见“沈卿”脚下一点,下一瞬人便已经挡在了十五面前。些不知好歹的小妖怪耗尽了耐心,正要出手,突然脑间一阵剧痛,他身t里的灵力似被什么ch0u走了一般,顷刻间消失殆尽。而原本抓着剑的手也失去了力气,就见那长剑脱离他的手坠往地上,剑上锋芒如晨间星辉,点点散去,又慢慢变回枯枝模样,最终随风化为灰烬。 十五见状心下一喜,却也不敢再贸然对这凡人出手,反而绕开了他,再次冲着墨羽而去。苏晴哪会让她如愿,yu要去拦,然而她毕竟有伤在身,又被封了灵脉,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见着昏迷中的墨羽被十五抓着翅膀押在了手中。 “执迷不悟?”十五却笑,又看了看一旁突然虚弱下来的那个凡人书生,“我看这是天要助我!待我真的成了神器之主,将这些魂魄化为我的修为,你们涂山,怕只会将我当成座上之宾。咯咯咯,到那时,我定也会记得小姐你,对我的好的。” “十五,看看你如今的样子。”看着她这般模样苏晴握紧了手中长鞭,冷冷道,“你如今还有何脸面说你非妖祟?你怕是b那妖祟都更要丑陋万分。就凭你,还想做涂山的苏小姐?” 既然十五是她带出来的丫头,那便由她来清理门户。 灵脉被封,自然无法再使用法术。 然而还未等到她出手,那厚厚叠叠的雷云先有了反应。一道红光对着墨羽直劈而下,紧接着动彻天地的巨雷之声炸响开来,震得脚下土地都跟着晃动,徒留几人脑中一片嗡嗡回声。 她循声去看,就见十五苍白着一张脸捂住被烧得焦黑的右手,而原本被她抓在手里的墨羽如被火焰温柔托起一般,浮在半空中,而那随红雷而至的天火似得以她周身福泽的滋养,愈发旺盛,最终慢慢形成了一个虫茧般地形状,将墨羽包裹在了其中。 “不,为什么?为什么?!”十五又痛又惊,她明明不是妖祟,为什么会被这福泽之气缠上。 与此同时,浓厚地福泽之气自墨羽所在的火茧里益处,周围肆nve的天火如同受到了引导召唤一般,纷纷汇聚于此,连带着那隔绝天日的火墙都消减了许多,反倒是这周围,渐渐成了一片火海。 还不等苏晴诧异,又见那火茧周围的火焰调转了方向,如一条盛怒的火龙一般,咆哮着向她急攻而来。 她心知这怕是那野jjg把她当成了敌人,有意驱赶。即便之前的确是她认人不清,甚至打伤了她的长辈与友人,却还是难免心中有气,怒骂道:“蠢货,真是敌友不分!” 而此时十五正强忍着被福泽腐蚀般地疼痛,封住右手的灵脉,对上苏晴看来的目光,愤恨地咬了咬牙,转身逃入林中。 “此番风波,皆由我涂山人起,诸位的伤也全因我鲁莽妄断。待到事了,若我有幸全身而退,我苏晴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若不能,纵身si魂灭,吾也定会将这贼人拿下,还你们之前安宁。只是若是如此,还劳烦各位去涂山一趟,将此事告知门庭。苏晴于此,谢过了。” 脑中本还依旧混沌着不知今夕是何夕,背后传来的剧痛却顷刻间唤回了他的神志。 “你醒了。” 而在她身后的,则是滔天 青黎点了点头,看到红冠娘娘身后的火海,张大了眼:“这是……” 那火焰灼灼耀目,在一片赤红火光之中,又有金芒隐隐攒动,明明危险万分,却又格外璀璨,一瞬间竟让青黎看愣在了原地。 “这就是那些妖祟口中的天火?”他摇摇头,似自言自语一般喃喃道,“那墨羽她为什么,为什么……” 既然墨羽能够控制驾驭这天火,那是不是,这火其实是她招来的呢? 那为什么墨羽会和这火扯上关系,而又为什么他们在这“天火”之中却安然无恙? 青黎心下一惊,转头便看到墨羽家的书生正在旁边,怕是他方才太过震惊,竟然没注意到他。 “青黎,不可无礼!”红冠娘娘见他出口顶撞,虽心知青黎也是维护墨羽,然而这书生却不像是个普通凡人的样子,方才她晕倒之后的事情,还是听他所说,急忙开口打断青黎。的残魂听到墨羽拼si维护的时候,似愣了愣,却很快恢复成平淡的样子:“她招来的的确是天火,却不是你们说的那种。” 他说这话时,神态淡漠,却挡不住周身隐隐透出的凌峰气度,语气虽然平淡,却亦含着令人不禁俯首的凛凛威势。 “那两只?”妖怪的本能让青黎不禁颤抖了一下,方才这书生的解释他一大半都没有听懂,却也明白了这天火并不像那些妖祟所言是为了焚尽这山间生灵而来。 “因为你们口中这只叫墨羽的鸟jg,”青黎和红冠娘娘都有迷茫,就听他借着说,“是只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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