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俯身,紧紧抱住了她,以一种?绝对强势的姿态,把她整个身子,都圈到了他的怀抱里。
他微微低头,抱住了,便一点也不愿意松手?,一手?固在她的后?腰,一手?环住她的颈项,像要彻底霸占她一样。很用力,用力到仿佛只要稍微的松懈,她就能?从他指缝间逃之夭夭。
他害怕她要走。
“不准,不准走!”
男人毫未犹豫地,压下身来,凶狠地吻了一口?她的嘴唇。再吻了一口?。
稚陵瞳孔骤缩,猝不及防中,他英挺的面容近在了毫厘间,薄唇已经?没有章法地吻上?她的唇来,凶狠霸道,长驱直入,要撬开她的齿关,要把她拆吃入腹。
湿热的气息像是暴雨刚过,彼此纠缠着,打在她的唇边脸颊上?,热,好?热,热得?能?浸出汗来,很快,额头边已细密地冒出了汗珠来。
稚陵眼底一热,挣扎着,手?臂被压住了,使不上?力气,唯一能?做的就是狠狠地抓他的胳膊肩臂后?背腰身,他岿然不动,只管吻她的嘴唇。
他吻得?那么重,似一整座山的重量,全用来吮吻她的嘴唇了,恨不得?要亲得?发肿,亲得?发烫,恨不得?要攫取她口?中所有甘冽滋味。
他的发丝垂拂过了她的脸庞,酥痒难耐的,与她自己的发丝,仿佛又交缠在了一起。没有风,便这么吻着,几乎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的鬓角一路滑落下来,滑到了下颔处,凝成月光里一粒晶莹剔透的水珠,最后?啪嗒一下,跌在她的颈子里,沿着肌肤,不知滑到哪里去了。
这样冰凉又灼热。
他环着她颈子的那只大手?扶在她的脸颊边,修长手?指太过用力,以至于骨节泛白。大抵留下了浅红色的指印,她的肌肤很白,但凡碰了一下,都要有印子。可今晚夜色太浓,却看不清。
月色将她鬓边的发丝镀上?了银辉,他漆黑眼里映着她的发丝,摇曳着,摇曳着。
就算这样,还是吻不够她。
吻痕一点一点地,胡乱落在她唇畔,脸颊,还有额头,眉心……吻到她眉心的红痣时,他眼底朦胧的一顷寒波摇动着,哗然一下,泪如雨下。
他吻到了咸热的滋味。
心跳很快,咚咚地响着,如同夏夜大雨前的数声惊雷,他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
是她的么……她终于也有了心跳了,有了呼吸了,可以开口?说话了……不要像十?六年前,他守在她身边时那样,她静静地躺着,没有一点声息。他眼里映着月华流转,吻停下来,小心翼翼地,仿佛怕打碎她一样,两只手?捧住她的脸,再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他的声音很哑:“阿陵,别走好?么,别走。这里也是你的家。你不要我,也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
稚陵却静静的。
她脸上?水痕斑驳,泪眼朦胧里,只是抬眼,视线锁住他的眼睛。哪怕被即墨浔吻了又吻,吻得?喘不过气来了,眼睛里却远远没有他那样的意乱情迷,没有一点动情。她淡淡说:“家?我的家,怎么会在这里。孩子……没有我,不是也很好?么?他没有母亲,陛下给他再娶一个后?娘回来,不是也很好?么?”
她抬眼,在他愣神之际,却不轻不重地推开了他的环抱,他没有用力,又也许是刚刚激烈的吻耗去了他最后?的力气。
稚陵独自走到一旁,静静地对着镜子,理了理被他弄乱的衣领与鬓发。眼底是一片沉静的寂寥。
唇角刚刚被他咬破了一点,沁出血渍来,她抽出袖子里的绢帕,一点一点擦拭掉血迹。擦拭着擦拭着,镜子忽然变得?朦胧。
不是镜子朦胧。
是她眼里朦胧了。
他的深情,未免太迟太迟。何况——到底是深情还是悔恨呢?若只是悔恨……
若只是悔恨的话。
他何尝明白她到底要的是什么。
她忍着喉咙里的哽咽,强行冷静下来重新开口?:“我要回家。放了钟宴。”
他撑着墙,嗓音幽寂沉沉:“若我不答应呢?”
她回过头来,目光幽晦:“不答应——可我在你身边,生不如死。”她拾起一旁剑架上?的佩剑,剑光一晃,掠过他的眼睛。
只见他惊慌失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