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止本就没打算继续动,直到陈穆的脸彻底出现在他面前。 “扶我起来。”林殊止嘴唇和嗓子都发干。 “我说,”林殊止有些气短,喘了几下,“扶我起来。” 他拗不过林殊止。 刚升至一半林殊止就受不了了,他没有喊停,而是任由陈穆动作,终于那靠背升达最大高度,他也坚持不住,有些着急地下床,朝着卫生间跑去。 这一天半里他都靠注射营养剂维持着,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呕吐也只能吐出酸水。 陈穆从门外赶来,一把从后方将他架起放到马桶上,又从正面将他抱住。 林殊止满脸的倦色,没有挣扎的力气,只能像溺水的人一样,双手架在陈穆肩上,倚靠着陈穆这根浮木。 呕吐是脑震荡患者最常见的反应,没有什么异常的,医生检查完后再次交代了卧床休息,林殊止总算听进去,点了点头。 医生交代完其他注意事项就走了,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一天半。”陈穆答,“砸到你的是一盆水培植物,楼上的住户负全责,我已经派人和他们对接了。” 见林殊止沉默,陈穆又说:“医生交代你可以喝一点水,我去给你打回来。” 陈穆感觉到了他的疏离。 “陈穆。”陈穆被打断了。 陈穆几乎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林殊止还在等他一个答案。 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陈穆说:“没有多久,是你在颂城的时候想起来的。” “我告诉过你的,去青城出差那次。”陈穆心跳加快,“我路过了我们住的那间民宿,见到了送我们兰花的邻居。” 陈穆:“没什么关系,只是他向我问起你的近况以后的那天晚上,我就全都记起来了。” “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陈穆有些小心翼翼,“包括我做那些梦的时候,我也不知该怎么跟你说。” 陈穆意识到又给自己挖了坑,找补道:“是一些分不清虚实的梦,应该是以前的事,有时候第二天起床看见你站在我面前会觉得不真实。” 林殊止笑了声,那笑声中暗藏了些无力:“所以那场首映礼也是你在那些梦的基础上才邀请我一起去的,其实大差不差,你早就想起来了。” “好,这件事暂且放到一边,”林殊止气血上涌,不中用的脑子又开始发昏,“你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怎么告诉我事实,我下飞机却来接我去吃饭,去参加首映礼,你的借口自己不觉得矛盾是吗?” “想见我,还要再送一束花。” 他也并不知道林殊止早就知道那束花的存在。 “可你已经不是他了。”林殊止说完有些没来由地难过,眼前忽然闪过许多残影,那全是那段被迫与陈穆共同生活时的片段。 “你不要把我和他当成两个人,我就是他。”陈穆寻找着他的目光,“那些对你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都是真的,全部都是我想对你说的做的。” “林殊止。”陈穆忽然叫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