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恨。 如此反复多次,三个提前设定好的闹钟没有一个实际发挥效用,嘈杂的铃声响彻整个房间,不足半分钟后尽数被他摁断。 烧水吃药是最正确的选择,可他手边没有药,下楼买又费时费力。 高烧的人总容易做些光怪陆离不切实际的梦,往往能记起些已经淡忘许久的记忆。 他又梦到了夏兰琴。 他和夏兰琴就是那九等之一。 但骂归骂,总归租金便宜,包租婆也没真赶人走,他还是和夏兰琴在那生活了五年。 比如出租屋面积小,家里没有称之为玄关的地方,夏兰琴便把鞋架子摆在了写满“猪狗畜生八代短命”的石灰墙下。公共区域归属于谁说不清楚,那鞋架子便三天两头被邻居挪位置。 每当这种时候林殊止就躲在敞开的掉漆的木门后面,小孩身材娇小不易被发现,这是个偷听的绝佳位置。 上面没有林殊止的鞋子,夏兰琴觉得小孩不需要这么多鞋子,一双街边的买的五块九胶拖鞋坏了还能换。小林殊止就穿着这个走街串巷。 忽然就有一天,那会儿只有三岁还是四岁的林殊止下楼去看了老大爷下了一下午的象棋,回家时在鞋架上发现了一双不同以往的黑色皮鞋。 有出门晾床单的邻居注意到他走路的动静,从层层叠叠的床单被套后面探出个头来,讪笑道:“你妈又带男人回来了啊。” 小林殊止想,那怎么就不能是他的爸爸呢? 那时他还从没见过林正安,对于父亲这个充满神秘感的角色尚且抱有未知的期待感。 上回他摸了一把都被拎着耳朵训斥好久,怎么如今却被扔在地上。 刚走出去两步他又折返回来,将那条短裙捡起搭在沙发上。 放好地上的裙子,林殊止又往屋子深处走。 还未及傍晚,屋子里已经变得暗沉,林殊止想去开灯,却苦于身材矮小够不着开关。 屋子里有些奇怪的响动,类似于拍巴掌的声音。 他打开了夏兰琴的房门。 被子半遮半盖在两人身上,夏兰琴仰躺着,男人撑在她身上上下伏动着,夏兰琴一条腿横架在他肩膀上。 夏兰琴显然是被吓到,惊促地叫了一声,“鬼东西,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啊?”而后迅速用被子将自己和男人蒙头盖住。 鬼东西。 那是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小林殊止看着男人离他越来越近,最后如同庞然大物一般站定在他面前。 “你儿子?”穿着布满褶皱的西装裤的男人没搭理林殊止,而是转过头去看夏兰琴。 男人走过去挑逗般掐了把夏兰琴还没卸妆的脸,衔住那根劣质烟吸了口,烟雾升腾而上,迷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