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霞榭，灶间里。 那笸罗旁边，还有两笸箩的水饺。 原婉然将水饺倾下锅，拿起杓子轻匀搅拌。 这一声提醒原婉然瞧向灶上另一端，那端火眼铁锅上安着一屉蒸笼，热雾弥漫。 碟子上躺着一团饺子形状肉丸，鸡肉搀杂地瓜丝和胡萝卜丝，浸泡在鲜美汤汁里。 嗷呜闻到香味，什么都懂了，摇着尾巴绕着原婉然转。 她说完，霎时恍惚，思忖今日韩一和赵野是否记得吃饺子。 如今这点家常光景都成奢望了。 她转过头去，赵玦立在门口，不知来了多久，俊容若有所思，难辨喜怒。 她打量赵玦身披石青羽缎斗篷，记起银烛透露过他这两日人不在别业，便招呼：“赵买办回来了？” “噢，”原婉然问道：“那赵买办来流霞榭是？” “给嗷呜的，我吃饺子。” “嗯，今日立冬，该吃饺子。”原婉然出于礼貌，问道：“赵买办要不要尝一尝？” 赵玦道：“有劳原娘子，我带了路上吃。” 她略为思索，问向赵玦：“蘸酱不加蒜泥吧？蒜泥味道重，你还要和人会面议事。” 这回换赵玦愣了愣，随后道：“嗯，不添蒜泥。” 原婉然打点妥当，将食盒递给一旁的赵忠，赵玦道了声谢，说：“别业园子外有座蜡梅林，正在花期，你若乐意，明儿我让赵忠送你过去赏花。” 她思忖赵忠和赵玦向来孟不离焦，焦不离孟，随口问道：“赵买办也同行？” 原婉然略感失望，少了一个和赵玦套交情的机会。 过了阵子她才回过味，纳闷起来。 还有一件，赵玦和赵忠居然也有各自行动的时候？ 剩余饺子分别包了白菜羊肉和冬笋猪肉馅，是韩一和赵野喜欢的口味。她吃着他们喜欢的饺子，就好像离他们近一点，纵使夫妻不得相见，心里多少得到一些安慰。 晚饭过后，赵玦在院里闲步消食。几个店小二抬来木炭，交给守在院门的亲随，正待要走，客栈外头有一队车马奔过大路，在寂静的冬夜轰隆似雷。 另一个小二道：“十有八九又是宫里使者路过。” 小二答道：“好叫这位客官晓得，打咱们这儿过去，有座行宫，叫清凉苑。这一个多月来，隔三岔五便有宫使由京城往行宫去，不拘多早晚都有。” “每年都有，不过素来只在八月。八月秋狩，皇上他老人家到清凉苑附近的皇家猎场打猎，住在行宫，那会子就常有宫使来回跑。可眼下都九月了，秋狩早完了，人都回皇城了。” “可不是？往年秋狩过后，清凉苑附近大小道路的关防就宽放了，今年不知怎地，仍旧严得很。” 只是他倒在床上许久，都无甚睡意。屋角火盆烘烘送出暖意，他却清楚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蓬蓬寒恶之气往外迸发。 烛火亮起，照亮屋里，也照亮搁在一旁的食盒，里头还剩一隻饺子。 彼时天光景暗淡，白画时分，流霞榭的灶间砖墙上已燃起油灯，满屋物事都浸润在它温暖的黄色火光里。 大案摆满鸡蛋、瓜果菜蔬和各类肉块，梁上累累垂挂腊肉、火腿和辣椒等物。 油灯火光落在挂在墙上被刷洗晶亮的锅瓢上头，也落在她身上。她人静静地几乎不动，他照样感觉得出，她身上洋溢出的那股生气，蓬勃而和暖。 他还是没让她戴簪钗之类可用来自残的首饰，因此她在颈后松松结了条辫子，走动之际，那条肥肥的辫子便在她身后摇曳生姿。 后来那村姑叹了 他那股气就下去了。 翌日，他轻车简从来到清凉苑。 _φ(-w-`_) _φ(-w-`_) 作者留言分隔线 _φ(-w-`_) _φ(-w-`_) 我现在还在调整生活，会尽量写下一章，但不能保证它如期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