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想起什么,临时改了主意。 “君父,你有什么心愿。” 他告诉徐流深:“王朝兴,边境安。” 边境安。 - 他一整日太累,困得眼皮直打架。刚闭上眼不到一秒钟,殿门忽然敞开了。 一阵冷风席卷天地,殿内烛火全熄。 徐流深坐在殿内唯一把椅子上,在一片摇曳黑暗中难以看清表情,只能捕捉到隐约的轮廓。 冰凉潮气快扑到他脸上了。 徐流深声音放得有点低,带着奇异的质感。谈善又揉了揉耳朵,问:“‘嗯’是什么意思。” 徐流深也不回答他,坐在椅子上不动,不知道是不是看不到脸,显得耐心、温和。 “去找了商君。” “最后跟王公公去了卫妃殿。” 徐流深:“本宫去幽刑司,见了萧重离。” 谈善又打了哈欠,泪花冒出来,忍着困意又问:“然后呢?” 谈善“啊”了声:“要这么详细啊。” “不是什么大事。” 他从里头伸出一只手臂,小动物一样拨弄,准备拉开点,至少能看清徐流深。一个人在那儿奋力半天,拨了好几层,累得往里一躺。 徐流深再次开口时谈善思绪很混沌,他总觉得好像过去了很久,好像又没有。 谈善半梦半醒,想也不想说:“他有病吧。” 徐流深:“哦?” 帐帘掀开,徐流深一只膝盖跪了上来。 湿发落在锁骨上,冰冰凉凉。 谈善压根不知道鹿台是什么地方,他又往里面挪了半个手掌宽的地方,这样私密的、被笼罩的空间中,另一个人身上传来的气息无孔不入,终于让谈善感到一丝不自在,他把自己猫儿一样蜷起来,不太凑巧,头刚好躺进了徐流深掌心。 谈善额头无意识在上面蹭了蹭:“你手……有点熟。” 头顶传来低笑。 谈善:“不睡——”干什么。 一只手顺着他敞开单衣领口向下。 “……” “本宫喝了掺了药的茶。” 也可能是错觉。 他实在是难以思考,这毫无逻辑意义的两句话在脑中转了又转,感觉后一句比较重要。 徐流深“唔”了一声,他带水珠的发丝垂落下来,全滴在谈善领口,后者真是抖一下再抖一下。 徐流深看了一会儿,忽然说:“本宫不太清醒,还是去淋桶水。” 过来的时候世子爷心里没什么感觉,除了燥热。他回宫后第一时间往头顶淋了桶冷水,热意潮水般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