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发言的“扑通”一声跪下了,哆哆嗦嗦道:“殿下,臣以为此事关窍在歌妓思梨花身上,殿下不若提审他,将事情来龙去脉问个清楚,当面对质也是……也是极好。” 官员冷汗直流,一把扯了一边黎春来的衣摆,黎春来正走神看着徐流深,像是要从他和以往不同的眉眼间看出什么,徐流深注意到他的视线,轻轻抬了眼皮,幽凉:“黎大人有什么话要对本宫说。” 他话音一落,身侧官员绝望地闭上眼,身体发抖。 明知道什么不能提还提,想死别拉着大伙儿一块儿啊。 “泡发的东西本宫不要,给你。”他抬手往外指,道,“滚出去。” 黎春来早就不怕死了,站稳,又道:“黎某还有一个请求,东勾栏放火的人,殿下理当带上他。” “我有空。” 谈善站直,捋了捋袖子,冲他放轻声音:“殿下,我真是很无聊了,你带我出宫一次,好不好。” 一点都不好。 下了小雨,雨水里混着小雪,淅淅沥沥。 黎春来嗓子干,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在口中打了个转,只是低声:“我有一个弟弟,希望他过得好。” 黎春来:“那便好。” 谈善轻轻地说:“好。” “没有那么夸张。”谈善微末地笑了一下,说,“听闻黎大人明年要科考,祝大人金榜题名,一朝风光。” 几句话的功夫到了牢门口,阴湿冷气扑面而来。面上落了冰凉雨丝,谈善问:“思梨花说的是实话吗?” 谈善:“鳌府上下确实与西戎有勾结?” “既然知道九分真,为什么还来见他。” 鳌家根基深厚,他们都明白区区一个五石散撬不动。思梨花活着一日对鳌冲来说就是巨大隐患,死了才清净。 黎春来笑了,他虽是庶子,却十几岁就才情出众,名满京城。他知道谈善在想什么,于是说:“这世间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我从前总觉得时间还多,其实不是。” 情爱于是排在很远。 “我没有办法,世子却有。”黎春来抖了抖伞面,最后说,“他和我不一样。” 哎。 马车帘掀开的时候徐流深仍然不很高兴,谈善拉了拉他衣袖:“我有事要跟你说。” 徐流深目光落在掌心,一动未动。他又去看谈善,谈善耳朵有点红,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他伸手把谈善的脸掰回来,迫使他看自己。 “好吧,殿下。”谈善脸有点烫,还是轻轻,“我是想说,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虽然我口袋里没有半分钱,但我依然想给你最好的东西。” 他这么聪明,一定很快能明白我的意思。 他说话时脖颈微微垂下去,露出一块凸起的后颈骨,有些失落:“我第一次喜欢别人,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