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善说：“还……” 舍利子骨碌碌滚到谈善脚底下，他微妙地一顿。 他抖着手按开大门密码锁，中途太慌张输错了三次，逃一般拉着男友钻了进去。 楼道灯又一亮。 差点就被发现了。 应该跟夜半阴气重有关，半夜的时候鬼不太好相处，也更不好说话——这是两天来谈善得出的结论。果然，鬼从半空居高临下望着他，冷冰冰：“他刚刚碰了你。” 长发雍容华美地倾泻。 他靠太近雪山就有崩塌的危机，不是冷，是一种令谈善大脑缺氧、无法思考的奇怪感受。他坐在沙发上，出于本能控制和对压迫感的抗拒不住地后退。血管里缓慢流动的液体沸腾一般发热，皮肤上却冷出寒冷的鸡皮疙瘩。 鬼舔了舔下唇，嗓音有异样的兴奋和喑哑：“可以碰吗？” “你能变成人吗？” 谈善实话实说：“你这样碰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很冷。” 鬼是可以变成人形的，至少这只鬼可以，全看他愿不愿意。 他伸手拉开浴室取暖灯，把鬼晾在外面，对着镜子开始刷牙。 公寓不大，鬼轻易地巡视完领地，这里没有第二个人的生活痕迹，什么都是单人的，拖鞋、枕头、牙刷、毛巾…… 镜面被雾气遮挡。 “……”我艹。 那条手臂力大无比，从他背后往前，横拦过他腰间，停在腹部。 另一只手落在他被人触碰过的右肩，从他锁骨往下，把他往后勒。 “变了人。” 谈善嘴里还含着牙膏沫，顿了那么短暂地一下。鬼几乎将他整个人嵌入怀中，寒霜冰雪气息吞卷着通红耳尖。 太古怪了。 接下来整整三个小时，他被热得头顶冒烟，完全没有理会鬼。 谈善：“……” 落地窗掀起一角，等他再回头，床头玻璃杯恢复如初。 谈善竭力收回心思看电子屏幕，答题图片上有一对高级漆耳杯，问出现时代和材质，有abcd四个选项，他差一点就要选b，下一秒被抓住手指。 这场考试是辅修课程，专业老师从一千多道题库中随机抽选，90以上为合格。谈善刚做了三道，接着剩下的考卷在他面前刷新一样不停下翻，选择题狂飞九十多道，自动点“提交”。 鬼认为他的求和成功了。 唉。 重答完题谈善点开邮箱，逐个处理往来信件。前面都还很正常，生日邀请和一封考试通知，他往下划拉，在垃圾箱里发现一条+3的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