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给世子做伴读吗,怎么一天天往后膳房跑?” 说起这事儿谈善就想叹气,含糊不清地说:“太累了,我偷偷懒。” 谈善抓了抓脑袋。 姜王给徐涧安排的课业万分不合理。 他一天的时间排得比高三生还满,别人一天学六门他一天学十二门。谈善跟着尝试了一天,最多撑到下午,琴音绕梁他开始犯困,檀香袅袅的时候他睡第二觉。他努力跟上,但没用。 大家看起来都习惯了,打着哈欠过完一天,但谈善没有,他从小生活在自由散漫的环境下,永远想一出是一出。他今天去少年班想学琴,明天看到底下有人“呵呵哈嘿”打跆拳道立刻拉着他妈说他要学跆拳道,跆拳道学了三天觉得累不干了跑去练书法,书法学到一半端着笔墨纸砚跑到隔壁国画班蹭课…… 第九天的半夜。 他们十一个伴读睡六间房,鳌小胖子单独一间。夜里风大,谈善自己铺了床,没吵着要糖。黎春来决定对傻弟弟的进步给予表扬,于是用肚子给他捂脚,低声:“元宁殿一直如此。” 谈善把糖攥进手心里,白天挨得板子痛得他一抽,闷声闷气:“我不想在宫里了,我想回家。” 黎春来摸了摸他的背,很笨拙地安慰:“不会待很久了。” “世子?”王杨采拿着药膏说,“您不进去了吗?” 寒风中徐涧顿了一下,他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脸被吹得青白,唇却殷红似血。漂亮得不像真人,更像是祭台上的小神仙。 王杨采了然:“世子想要什么,明日王上差人送来。” 王杨采摸不着头脑,但附和道:“世子说的是。” “……” 伴读和世子接触的机会有限,但每十天会有一次陪睡,不,守夜的机会,就是睡在世子床边,一旦他要起夜你也得醒。 终于到了晚上,谈善困得能一头栽倒。按道理讲他应该跟徐涧铺床,不过他太累,扒着拔步床上边镶玉铜枕一不留神睡着了。 徐涧怀抱一种和平时不同的隐秘期待回到寝殿,用强迫症的目光审视自己床边多出来的一坨被子。 果然是个小傻子。 谈善是饿醒的,他肚子叽里呱啦叫,睁眼往上看。 欸。 上头有动静。 徐涧坐起来,没有回答他,而是说:“你不喜欢宫里。” 谈善一愣。 徐涧直直地看他,没有拆穿。 “呃……” 不仅傻还笨。 谈善:“愚公移山啊。” 讲了半天,愚公他孙子都移了半炷香山,山都要搬空了徐涧还是没有让他停下来的意思,谈善口干舌燥,心火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