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琮狰今日朝事顺利，兴致也还行：“寡人看看。” 徐琮狰翻了两张，其余都在徐涧手里。 “拿去问问徐涧，问问哪一篇他看得懂。” 徐涧抬头，但徐琮狰没看错他应该是笑了，尽管只是很短一瞬，接着他又恢复了平时老成持重的样子，喊他：“君父。” 徐涧很快速地抿了下唇，看样子内心很是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指着其中一份说：“我想要这个。” 真正见到史书上姜昏侯本人，谈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妈的，画大发了。 面圣不得直视，谈善其实只在从殿门口进来时粗略抬头，逆着光，这位朝野上下皆知受尽宠爱的世子穿一身泛青带蓝的华服，坐姿端正，一点落日幽芒掠过他脸侧，勾出极其漂亮的唇珠。 隐约能看出鬼的影子。 过了笔试除他外的一共有十个人，从左至右他在最右边。他跟着一起行礼，不熟练差点踩到袍子，后背生出冷汗。 一干十岁左右的小孩还不值得高位上姜王开口，谈善贴地行礼时见到一截黑金的衣角，上绣龙纹。 鳌冲的儿子鳌庭是个小胖墩，行叩拜礼时金砖“咚”一声响。 “侍中黎远次子黎锈。” 徐琮狰饶有兴致地开口：“寡人听说你不识字，此事可真？” 他身边一阵窃窃私语，小胖子鳌庭不屑地转过头。 “如何？”徐琮狰看向一旁幼子。 《说文解字》中“灵”的原字是“靈”，解释是“灵，灵巫也，以玉事神”，所以后人大多猜测，世子涧大概有通灵的本事，而姜王笃信巫，认为世子涧是上天之祥瑞，因此宠爱有加。 欸？ 徐琮狰没理会他失态，他像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儿子一样，将徐涧从头至尾看了一眼，最后笑了。 转身时谈善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月白华衫的世子殿下正在帮他君父收棋，他抿着唇，认真将所有黑子一层层垒高，手指上有一层薄冷的色泽。 谈善乍然想起这个王朝的覆灭，姜王甚至没等到幼子继位。落日金辉，面前元宁殿地砖堆金，他心里愁绪蔓延，老成地叹了口气。 没半个月，谈善就快要憋疯了。 但偶尔也能找到一些漏洞，比如谈善会在徐涧的书卷里夹龟兔赛跑后续，虽然他很大可能看不到，现在故事已经从“乌鸦喝水”进展到“精卫填海”“猴子捞月”，不过最近谈善发现自己的画技实在有限，所以他光明正大偷懒了一天。 毫不夸张地说，整座姜王宫类同一座巨大的牢狱，大声说话、疾行都有罪，元宁殿静得如同坟冢，半夜挂个白旗就能原地招魂。 “啊呀小公子，你怎么又来了。” “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