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商议之间,衙外传来了吵闹声,想必是这些士绅等不及了。 待那些士绅们坐定之后,游酢清了清嗓子,说道:“先,定夫在这里感谢各位乡绅对地方事务的关心。定夫受皇上信任,在河南试行新制,略有小成,但这只是刚刚开始,所以许多法令尚未完备。各位的心情,我游某能够理解,经过我与通判大人的商议,决定将这一成留于地方的赋税的收支详情分开,一月一报,张贴于村中,受众位士绅与百姓的监督。这样,既能够公平、公正、公开,又能最大限度的保证这笔钱用到最需要的地方。各位觉得怎么样?” “清水池塘难养鱼,话是不错,若是人人安居,家家富足,随手扔几粒鱼食,便足够鱼儿吃了。我们商议已定,新制新制,自然是不同以往。这事便定下来,过些时候我会通知各村的村长,宣布此决定。” 游酢转身谢道:“多谢子颜授策,解我燃眉之急。但至于政务公开之事,定夫不能做主,尚要请示皇上。” 说到这里,翟汝文笑道:“师师姑娘可曾安好?” 的确如此,在书报社之中,李清照与赵明诚是抬头见了,低头又见。自从皇上亲口答应了李清照破例担任编辑之职之后,京城舆论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赞成者有之,诋毁者有之,种种说法不一而足,连带着投稿的女作者都多了起来,甚至有的在稿件上注明要求她来审阅。书报社为她独僻了一间房间,独自办公,搞件送进送出的事情,大家都很有默契,交给了赵明诚。每当他兴冲冲的拿着搞件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盯住门口,希望看到赵明诚欢欢喜喜的出来,连老成持正如江氏兄弟者都不例外。 李清照说:“谢谢。” 这句礼貌中带着疏远的“谢谢”让赵明诚一筹莫展:“我和她之间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自己在诗词大会上太唐突了?” 当然,除了两个人。 另一个,便是江耘的野蛮女友了。李师师在得知当晚事情的全部经过之后,凭着女人天生的敏感,她隐隐地的知道那个大胆女子心中所要的是什么。甚至她这么认为,连李清照自己心中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但是她知道,她呆在园中,是想更多的时候和他在一起。因为自己当初也是这般。 看着忙忙碌碌的赵明诚,李师师心中不忍,喃喃地叹道:“间世之事,想必大多如此,却不知道那个冤家,心中又是如何想的” 右相蔡京上表奏道:“治国之要在于治政,皇上励精图治,承父兄之志,推行新法,已有小成,然尚不得根本,臣深思之,其要在于党派纷争,现如今国之官员,许多皆是元祐之期保守之臣所提拔,受人之恩则图报,故新法处处挚肘。元祐之党,多是守旧之辈,徒不知现今国事已非当年,抱老墨成规,不知变通,实乃害国之臣。故臣请列司马光、苏轼、苏辙、黄庭坚、秦观等3o9人为元祐奸党,刻名于碑,上立于朝堂,下颁布全国,以明皇上变法图强之志,以憾苟且小人之心,以壮新法推行之势!” 御史许敦仁反驳道:“刘尚书此言差矣,所谓治世须用重典,同样,变制与否,强势的舆论和得力的官吏缺一不可。蔡相此策,正可一举两得。且京西北路四县,正可借此东风,纳入新法范围之内。” “害民者为之奸,害国者可称是为大奸,以一已之愚忠,害国误君岂非大奸?”蔡京驳道。 蔡京一脸悲痛之色,说道:“皇上明鉴,若新法得成,臣愿受千夫所指,身在黄泉亦可含笑!” “我皇万岁!” 散朝之后的赵佶满腹心事,他隐隐地知道,新法的代表人物蔡京已经决定开始清洗一切对他不利的人物,他的御从不同地方呈上来奏折,弹劾人中有推行新法不力的各地官员,有独树一帜的河南知事游酢,连江耘都不能幸免于难。不过弹劾江耘的理由却极重,乃是口出狂言,对皇太后大不恭。想到这里,不由得觉得好笑,心念一转,吩咐道:“去皇太后的崇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