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是我妄图高攀,想着在你身边……或许当一个妾也可以……”绮生神色落寞,苦笑道:“但我现在才发现,我这样的人,哪怕当你的妾,也是不配的……”漫漫长夜,两个互诉衷情的人,却都同样的难过自责。愁苦的心境一直从黑夜笼罩到白天,东方承坐在书房里眼望着天色变亮,然后木讷地唤人来梳洗换衣服,木讷地走到朝堂上,木讷地听了一早上的朝会。东方稚早就看出自己皇兄今日神色不妥,可是底下还有那么多人看着,怎么方便问呐?她越想越觉不对劲,见政事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了,忙匆忙地退朝,然后拉着木头一般的东方承离开大殿。“皇兄!!!”东方稚一路将这木头拉到了齐宫的梅园里,让鹿蜀屏退左右远远守着,才扯开嗓子喊东方承。“你这是让人在过来路上打了一顿还是怎么着啊,咋没点反应?喂,喂喂喂!”完蛋了,还是没点知觉似的。东方稚没法了。她只好朝远处的鹿蜀打了个眼色,让他带着宫人们再走远一些……再远点。还远?再远点我可就连您影子都看不到了哦主子。远点。行叭。鹿蜀默默地听从吩咐带领宫人往远处撤退,正走着呢,耳边就听到东方稚极大声了喊了句‘东方承!!!!!!!!’。哇……鹿蜀心中惊叹。东方承这才缓缓地回过神来,一脸迷茫地看着东方稚。“你怎么了呀皇兄,”东方稚感觉自己这一嗓子都快把自己喊劈了。“从子霁今天见着你到现在,你就一直这个魂不守舍的模样……咋的了,遇到什么棘手事了吗?若是有事你和子霁说嘛,不要把事情藏到自己心里啊……”“我——”东方承张开嘴,刚要说出口,又把话咽了回去。“……”东方稚真想叫人来揍他一顿。“干嘛?子霁可是头一回看到你这样。”平日里舌战群臣的东方承到哪里去啦?处理国事时杀伐决断的东方承到哪里去啦?东方稚不解,但想到这里,忽然就有点反应过来。对吼。既然皇兄处理国事时从来都不会这样,那就不是因为国家大事呗?那不是国家大事的话……难道是其他小事?东方稚细细地分析着这人平时的表现,想了半天,冷不丁地看回东方承,问出一句:“你该不会,是因为女人吧——”哦!东方承打了个冷颤!东方稚确信自己的眼睛!“真被子霁说中啦?”东方稚连忙压低了音量,俯身到东方承跟前,满脸好奇外加喜悦地问道:“咋啦,你和绮生是不是表明了心迹走到一起,然后高兴得懵啦?”可是东方承却摇了摇头,还叹了一口气。哦,没在一起。东方稚蹙眉,但他既然对这几句话有反应,说明还是跟绮生有关系呗?“那……你和绮生怎么了嘛?”东方承看向她,她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绮生,绮生,绮生……从昨夜到现在,自己的脑子里就一直都是绮生。梦里是绮生,梦醒了也是绮生;旧日宴会上喝多了酒想的是绮生,夜深时批阅公文念叨的也是绮生;回京时担心的是绮生,在齐宫时看到了新奇东西也是想着绮生……东方承回忆着往日的点点滴滴,越是回忆,他就越是缓过劲儿来,最后眼神清明地看向东方稚,心中豁然开朗。是了,就连东方稚都明白他心中所思是绮生,那为何自己就一直没发现呢?“这些年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高栗国主,根本就只有她!”东方承神神叨叨地喊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离弦箭一般跑了。啊?东方稚愣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所以咋了嘛?平日里斯文有礼的泰王爷,除了和齐王爷嬉闹时会有放肆之举,便再无过格行为。可是今日,泰王爷从梅园一路直奔泰王府,连底下人的行礼都来不及理会,直猛猛地往前冲,惊得府中侍卫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也跟着他一起往前冲。最后,东方承来到后院厢房前停下,也叫停了自己身后的那群人。“王爷?”“这里没你们的事,都退下。”“是!”他这一路虽然莽撞,可还是保持清醒。将那群侍卫赶走后,他便循着记忆来到了绮生的住所门前,本想直接推门而入,又觉得于礼不合。“绮生。”最后,他选择了敲门。房里并没有什么动静。许是不在?东方承不禁有些失落。他刚想转身走人,耳朵却尖锐地听到房中有人走动的声音。“绮生?你在房里是不是?”但仍旧没有人回答他。必定是绮生还在因为昨夜的事耿耿于怀,所以此刻不想见他……东方承你是个男子!不可以再退缩了!思及此,东方承咬咬牙,正色道:“绮生,我知道你在房里的。昨夜的话,我知道对你来说过于唐突,你不信我,觉得我说的是戏言,我都理解……你最后问我,说我难道对高栗国主没有感情了么?我愣住了,没有回答你。不是因为我对她感情特别深,而是那一瞬间,我确实是整个人傻了,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从昨夜到现在,我一直都在想你的那句话,整夜未眠,上朝也是失神的……可是绮生,就是在我失神的这段时间里,我才发现,这么几年间,其实我想到的都只有你,都只是你……以前我以为我喜欢的是王荀英,可是我错了,我根本只是对见她的第一面有所牵挂,我把这样的一面理解为我的相思,殊不知,其实我相思的人一直近在身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