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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礼雪提到李以乔的名字,除了眼眸暗下一瞬,破坏了氛围,别的在她这儿都是平静无所谓。因为她也知道,唐惟跟李以乔的婚姻是怎么来的。“我想跟去年一样,看烟花。”唐惟声音有点发颤。郑礼雪沉默几秒,像是在思考,眼睛里的光散开了:“你感冒了,明年吧。”唐惟也不再继续往下纠缠。她此生看过两场烟花,一场是恋爱时,李以乔为她包下整个海岛,燃了一场烟花雨,整个天际刹那芳华,迷离、流滟,喧嚣却又让她痴迷。第二场,却是去年,时隔好多年,烟花变了,人也变了。郑礼雪开车带她去的山庄,在雪地里看了一场魅惑与凄迷的风景。那天回来得不算晚,刚过十二点。回来以后就撞到了李以乔在客厅等她,而李以乔放在门口的那双鞋全是泥泞。那天,李以乔什么也没说,安静得反常,见到她回来,就拿着包离开了。接下来的几天,李以乔都没再出现过,郑礼雪也是一样的,来了一位新的医生。唐惟不习惯陌生人,她已经适应了郑礼雪这个唯一的朋友。所以她绷不住了,找到李以乔,在李以乔那儿“要”回了郑礼雪。“你晚上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郑礼雪问她。“阿姨做的年夜饭什么都有。”“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楼上。”郑礼雪敛眉低首,食指的戒指摘了下来,放进衣兜里。“我想下棋。”唐惟的声音再一次打断了郑礼雪的动作,桌上的棋盘摆好了位,坐垫上还有褶皱没有抚平。“你陪我下会儿棋吧。”唐惟的声音始终是清淡,人也往棋盘方向去。郑礼雪看过去,吸气一脸轻松:“来吧。”唐惟起身垂下眼帘,眉峰里透着薄凉,淡淡走过去,到棋盘前坐下,郑礼雪在椅子上多给她垫了个垫子,让她可以靠坐时舒服一点。以前唐惟是不会下棋的,在跟李以乔谈恋爱的时候。李以乔教她下国际象棋,带她见各种没见过的事物,她的阅历里,有一半都是李以乔带给她的,后来这些东西没成为束缚,反而让她痛苦。那是一种忘不掉,抛不开的记忆。时间正过了一点,除夕是冰冷的,唐惟几乎忘记过年应该做点什么了,她下棋心不在焉。“宋亦泠和闻锦是知道我们结婚的事。”唐惟把棋往前移一步。“李以乔已经问过我了。”郑礼雪轻轻抬着眼皮,“你也怀疑我?”“不是你。”唐惟轻描淡写,“你不会,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也不怪宋亦泠拿这件事威胁,是李以乔做错了,她不该动闻锦。”李以乔藏了她好多年,从老太太在世一直到去世,这十几年里哪会有不透风的墙,不过大家都是捕风捉影,谁会真的笃定,李以乔会结婚?李以乔是出名的不受感情羁绊的人,要猜测她们的关系,也只会挂上她是只藏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这样的标签,这李氏养出来的女儿只是爱玩罢了。哪会真的绑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还是唐惟。想到这里,保姆的声音传来,欣喜又洪亮。这个消息,是今年最特别的消息,李以乔来了,在年夜饭前过来了。唐惟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在那一刻,似乎有点不太一样的跳动,不过很短暂,又恢复了原样。棋下到一半,李以乔发丝和围巾上都沾了雪花,进屋化开,一层晶莹的水珠挂在发丝尾端。站在书房门口,也不着急进来。郑礼雪拿过自己的包,看了一眼李以乔后说:“那我先走了。”唐惟还在桌面前坐着,也不起身,岿然不动看着这盘棋,这局不好解。“你怎么来了?”唐惟的音调淡淡的,注意力还在棋盘上。李以乔走近,看一眼棋盘,停顿片刻拿出一个长方形礼盒,也没打开,放桌角往前推:“新年快乐。”“我不常戴首饰,你不用每个节日都给我送礼物。”唐惟余光扫到的。“收下吧,等你想戴的时候,有选择。”李以乔慢慢呼吸着,站在她旁边,衣服上还是未曾消散的寒气。她转过头看李以乔,站起来,平静的视线掠过去,人也绕开走向沙发。她有点冷。毛衣掖紧了,坐在沙发上,也不问,也不,不问李以乔为什么这么早过来,这些事情她一点也不感兴趣。暖气吹着额前的发丝,她整个人静得像是一团雾,又轻又浊。这时候李以乔不在,李老师应该很生气吧。李以乔站在原地,安静了很久,看着唐惟眼睛发酸,鼻尖的淡红久久不散,喉咙紧得很,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看烟花吗?我带你出去。”李以乔呼吸发颤,手放进衣兜里,脚踩着靴往前走。“我有点累。”李以乔不知道怎么接话,眼眸低了一下,抿着唇,胸腔仿佛满是酸水翻腾,一直冲到喉咙的位置,刺痛,又难受。隔了许久,她把眼帘抬起来。“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李以乔鲜少这样的语调,有哄人的态度,甚至说有点卑微。但这些东西在唐惟看来,是假的。自打上次南城跟冬凌打麻将,唐惟就不跟她说话了,微信上也不给个回应,不管她问什么,说什么,没有一个回答,比以前还要冰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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