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几分钟,温书渝回答他的问题,“我没事,我都好,就是程律师。” 鲨鱼夹夹住的头发,几捋碎发掉了下来,衬衫袖口沾满灰色的水泥污渍。 胳膊擦伤一大片,整个小臂几乎全部用纱布包住,江淮序看不到内里的情况。 江淮序重新将温书渝搂在怀里,揉着她的后脑勺,给与她安慰,不知道问什么好。 语言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人来人往的急诊大厅,时不时投来打量的目光,温书渝羞赧的情绪涌上心头,好不自在。 忽略了熟人因素,城市说大不大,温书渝从他怀里起来,“我去看下程律师怎么样了?” 在走廊里遇到了前来送东西的沈若盈和孟蔓。 孟蔓:“鱼鱼,你和江总回去休息,这里有我。” 温书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梳理了一下。 第二天跑了几户人家,有几个男人认为他们是来破坏和谐的,自从去年他们来了之后,镇上大变样。 阻挠他们继续下去,恰巧两户人家因为宅基地的问题,来咨询温书渝和程羡之。 一阵慌乱,推推搡搡,拿锄头的、拿榔头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程羡之的头撞到了墙上。 她的胳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碰伤了。 ct结果出来,医生说,幸好没撞到要害位置,要是偏了一分,后果不堪设想,居家休息,注意观察。 江淮序没有多问其他事情,淡淡道:“我去给你放热水。” “谢谢。”温书渝紧绷了一天的神经,踏进屋子里,才缓和下来。 江淮序整理衣服、做饭,但话变少了。温书渝察觉到诡异的气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清晨,温书渝难得没有赖床,早早爬起来。 言简意赅交代一句去向。 阳光从落地窗倾洒入餐厅,如同淡黄色画笔,涂抹在白色餐桌上。 她现在无暇欣赏。 江淮序轻轻揭开白色纱布,下颌线绷紧,只在看到温书渝泛着血的伤口时,眉心蹙起一下。 冷眸与手指的轻柔仿若冰火两极。 江淮序去吧台洗了手,重新坐回餐桌边,用银制汤匙搅动牛奶,散出碎碎金色,“周杭越和我说,他没什么大碍,观察一下即可出院,孟蔓已在医院。” “那我也要去看看,才安心。”温书渝走到玄关处,手放在门把手上。 “鱼鱼,在你的眼里和心里是不是从来没有我?”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冷峻,桃花眼收起日常的暖,变得深邃而冷漠。 下手中的汤匙,缓缓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向玄关。 边走边说:“从南安镇到南城,四个小时的车程,你想过打电话给孟蔓、给沈若盈交代事情,却没想过打电话给我。”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夫妻。” 甚至是从别人的口中。 明明是清晨温和的阳光, 却发出刺眼的可怖,刺的温书渝头晕目眩。 原来昨晚到今天一直别扭的是这个。 沉在江淮序的阴影里, 迎着他审视的眼神, 温书渝深呼吸一口气,微拧秀眉仰起头, “我们只是逢场作戏的夫妻,不是吗?结婚之前,我们已经很多年没好好说过话了, 不是吗?论亲疏远近,你的确不如他们。” 他的一连几句质问, 又是凭什么呢? 一张纸,说的简单、轻松, 他苦心等待十年才得到的。 现在, 好梦成真。 听到“作废”二字,江淮序眉心动了动, 化作一抹尖锐的冷笑,“作废,不可能,除非我死了。” “江淮序,我没心情和你吵架。”温书渝转身按下大门把手,将门打开。 江淮序宽大的手掌按在门上,另一只手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将温书渝圈在怀里。 “你又发什么疯?”温书渝眉头紧紧皱起,手掌握成拳头,双眸冷凝,话里话外不再隐藏自己的愤怒。 长时间的 “我是疯了。” 这么多年。 “鱼鱼,依赖我一下,好不好?” 依赖? 像小时候坐过山车,升至顶点,准备俯冲之时,突然哑火停在了半空。 温书渝从他怀里钻出来,“不好,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