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瑾瑜歪着头看了看：“苏门大学以诸葛亮《诫子书》的‘静以修身，俭以养德’为治学名言，在这些方面的抠门是出了名的。所以，我们苏门大学的老师，也长期以这句训导来律己律人。穷教书的，就是说的我们苏门大学的老师。” “烧毁了学生的档案没有？”古大力又问道。 “坏了，恐怕你这趟白来了。”乐瑾瑜脸色一变，加快了步伐。 那位在如此年代还任性地留着一个整齐中分的档案馆管理员向老师摊开了手：“瑾瑜，很遗憾，你们要找的那个学生的资料，就在去年那场火灾中烧没了。” 向老师微笑着：“当时负责清点的就是我和另外两个老师，你要查的2002届教育学专业的学生资料，全部没了，2003届的倒是还有一点。再说，那些也都不叫什么档案来着，就是记载了学生在学院里的一些社团活动，参加过的竞赛奖项这些，翻出来也没啥用。你真要了解这个叫邱凌的女同学的资料的话，还是去她现在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调档案好些。” 向老师再次摊开了手：“男的也烧没了，找不到了。” “去年6月底，28号晚上。”中分头很认真地说道。 向老师想了想：“怀疑是老鼠咬坏了电线，当时保卫科的也来查了，但始终只是烧掉了一些没啥作用的资料而已，也没深究。不过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了，当时还有件事有点奇怪。” 向老师又想了想：“那天晚上的监控探头出了点小故障，所以那天晚上的所有监控资料都没有。” “查了，可能是监控的软件中毒吧？弄个杀毒软件就好了。” “沈非，有什么突破吗？”李昊径直问道。 “7月2日尸体被发现，那王八蛋作案的时间应该是7月1日晚上。” “目前还没有，只是……”我顿了顿：“李昊，邱凌有车的吧？”“他有车，不过他很少开车，经常骑自行车，据说是因为身体不好，医生要他多骑。实际上……”李昊又开始愤愤了，就算是和我通电话，他那火爆的脾气依然显露无余，“实际上这家伙就是用骑自行车让自己在这个城市中遁形的。我这几天查了好多东西，他不管是开车还是骑自行车，都很少出现在我们覆盖全市的天眼网络监控探头里。” “沈非，你等下。”李昊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什么发现。 “沈非，我正在查黛西的一些资料。你刚才这么一说，我就随意调了一下黛西的车的违章记录。嗯！去年6月26日，她的车在苏门市因为违章被拍过。” “你的意思是想知道当时开车的是陈黛西还是邱凌？”李昊的声音越发镇定了，“沈非，你找到了什么线索，赶紧给我说说。” “行，沈非，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一小时内打给你，尽管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否捕捉得到当时驾车人的容貌细节，但是男是女，问题不大。”李昊说完这话就挂线了。 走到楼下，古大力压低声音对我说道：“沈医生，关于火灾与邱凌，想听听我的看法吗？” 我看了她一眼：“听说过梯田人魔吗？” “是的，他，就是邱凌。”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古大力吞了一口唾沫，在我身边小声嘀咕道：“我怎么听乐小姐这么一说，感觉今天又认识了一个新的梯田人魔啊。” “行！”我点了点头。 有个她 最终支离破碎 看铁轨上整齐的躯干切片 那堆被蚊蝇欢喜的内脏里 我觉得是有的 被压碎的爱 这首名叫《爱的碎片》的诗，署名就是“鱼”。字里行间，是在讲述爱，但是，又那么残酷与血腥。 当我们走出文学社时，已经12点了。身边那些笑着的大学生终 我正这么想着，电话就响起了。不过不是李昊，而是邵波。 “应该是明天出发吧！你们发现了什么？”我记得他们昨天下午就到了邱凌的老家，邱凌从出生到初中都是在一个叫作回龙镇的地方生活。 “行！我们也尽量明天赶回海阳。邵波，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们也有不小收获。对邱凌这个家伙，我们确实需要重新看待了。”我被他面对严峻对手时体现出来的斗志感染了。 古大力连忙探头问我：“是邵波和八戒发现了什么吧？” 是李昊…… “你在苏门市去年的监控视频里发现了什么？”我连忙问道。 “行！我们马上出发。” “因为黛西要求今晚两点去你家里面和你单独聊，也就是说，你还有14个小时可以支配。” “行！”乐瑾瑜点了点头，在知悉邱凌就是梯田人魔后，她的表情一直很严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沈非，我想，我可能能够帮上你什么。” 古大力一把抓紧了我的胳膊：“沈医生，你怎么了？不会和我一样也是脑干被压住了吧？” 脑海里那个声音是…… 每个人都有过去，只是，有些人记得，有些人不记得而已。再说，还有些人，他本来是记得的，之后，他学会了遗忘。 午饭的时候，乐瑾瑜出去打了几个电话，接着她快步走回食堂，在我与古大力耳边小声问了我们在学校招待所的房号，接着说她要回一趟宿舍，一个小时内会赶去招待所送我们。 我与古大力也没多想什么，吃完饭便往招待所走。可还没走出几步，古大力突然扭头对我问了一句：“沈非，你昨天那个盒子里是不是有满满的一盒骨灰啊？” “哦！”古大力点了点头，“沈非，昨晚到现在，我始终感觉，你有些东西在瞒着我。当然，你是心理医生，我是一个心智有点不健全的病患，你选择对我保留什么，我没有意见。但是，我有个不祥的预感，不知道应不应该对你说出来。” “沈非，我觉得……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把你洒落的骨灰全部找回来。因为……沈非，我不能肯定，因为目前所掌握的一些线索太碎片化了，无法拼凑成整片。但是，那骨灰曾经的主人，一定是你，或者邱凌生命中非常关键的人。”说到这里古大力停住了，他扭过头来，眼神中第一次闪耀出了睿智的光芒，“尽管，你到现在也不想任何人知道你与邱凌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说完这话，我大步朝前走去，将闪现出睿智光芒的古大力落在身后。 我和古大力收拾好东西办好退房手续时，乐瑾瑜正好急匆匆地走到了招待所大堂。她换了一身衣服，浅色的t恤与牛仔裤旅游鞋，显得她的双腿修长挺拔。她背着一个双肩包，手里还拉着一个拉杆箱。 乐瑾瑜冲他笑了笑，接着对我说道：“沈非，不介意我蹭你的车吧！下月就要去海阳城了，今天先拉点东西过去，免得之后坐火车过去时，一个人搬着费劲。” 乐瑾瑜耸了耸肩：“明天我本来就没课，后天便是周六了。跟你们去海阳市先待上一两天适应一下，师兄你不会不欢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