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这儿聊，还是你有更好的建议？”陈瑞千问。 他们走出家门，迎面又遇到邻居，大家友善地打招呼，好奇地打量陈瑞千。 外面的天黑了，叶果和陈瑞千往外走，一直沉默。 这种恶心人的话宗跃从来没说过。叶果想到他，更觉得眼前人令人厌恶。 “你没有回邮件，那我就觉得主动一些，没什么比亲自上门更能体现我的诚意，不是吗！” “不着急说。” “有兴趣的话，先去我公司看吧。” “我喜欢你的月季园，我想要一副一样的挂在我纽约的家中，但我助理联系了画廊，却得不到交期。” 陈瑞千又说：“我也去了 plee ne，在那里呆了很久，我打算要在那里做一场活动，我们能碰撞出很多火花。” “你和网上的样子不像，原来以为你是个看起来好说话的小姑娘。” 她有点消瘦、憔悴，睡眠浅，夜里多梦，她试图从痛苦里获得一些养料，剥离每一种情绪，悲伤、懊悔、孤独……所幸的是懊悔最少。 “你不爱说话。” 陈瑞千却笑道：“你非常顽固，难怪郁馆长说服不了你。”他也有一种无视他人情绪的本事。 叶果望着陈瑞千，这是一张美但带有人工色彩的脸，问：“我的地址是他给的？” “不然还有谁？”陈瑞千反问。 车开进临江的 cbd，停在了一栋大楼的地下，电梯到高层，到了 ch up 的独立办公区，空气里新空间的味道，摆放着大量绿植，比起一家服饰公司，更像是一家科技公司。 大家和他们打招呼，这里氛围放松。陈瑞千说要两杯咖啡，然后带叶果走进办公室，同样临江落地窗，夜色迷人。 叶果不想说话。 “说说正事吧。我选择需要一位顾问，和纽约的工作室的顾问有一样的收入，15 万美元一年。我知道你在画室做老师，所以这份合同我优先找你签。” 陈瑞千知道她指谁。 叶果当然明白，他们这行枪手太常见了，只是价码不同。 “没错。” 但她不明白，他这种傲慢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复制她的作品，他对她话里话外都有些看不起的。 “我私人美术馆的馆长位置，但不会让他参与其他的工作。” “不说他了，说你吧。”陈瑞千似乎很不痛快，“这份合同是我给的极限，三年期限，之后你可以和投资人争取，我也看你的表现。对于一个你而言，可以保证许多年不为生活操心，是合适的价格。” 叶果开始明白陈瑞千作为画家的儿子，当不了一个画家，但能靠着复制商业依然能成功，他也有着相同敏锐的神经和冷酷的本性。 “当然，包含补偿和新代理人的报酬，我需要一个新代理人，《入夜》系列停止了，他交不出合格的作品，但我需要这个系列延伸下去，后续还会用在我的设计中。” 她一开始就不打算合作，这人本性傲慢又卑劣，耻于同他合作。 陈瑞千也不生气，收下合同放回抽屉，说道：“我和你的老板认得，是老朋友了，他做过一期我的专访。” “他做传媒很出名，虽然很多人不喜欢他，但也不愿意和他公然不对付，这个圈子太小了，但现在他离开了，能带走的资源可不多。” 她难过起来，说道：“我要走了，不要再来我家，下次我就报警。” 电梯门到达，打开，叶果看到里面走出两个人，一张脸眼熟。 叶果意外。 “我们没谈好。” 叶果假笑，不说话。 叶果离开了，觉得非常疲惫，在一楼大堂坐下休息，点开宗跃的头像——还是她的画，朋友圈三天可见。滴滴订单，收起手机，坐地铁回去。爸妈一定着急了，她想。这时包又震动，来了一个陌生电话。 “你们没谈拢。”接起来，那头果然是郁荆生的声音。 “只是他想的美。”郁荆生乐见不成，在那头笑着，“你也没那么有价值。” 她的声音引起了保安的注意，却只是看看，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82 他恨你 “那你再想想。”他挂断了电话。 到家里，爸妈都十分担心，女儿跟着一个大男人出去了。叶果解释是画廊求画被拒绝，于是登门拜访，这件事暂时就过去了。 这时进来一条手机短信，是一张照片，一个纸箱里横着插满了画，还有一幅画放在一边，是她在培训班时挂在墙上的展示作品，被吐槽像是老奶奶的伏尔泰石膏头像素描。 叶果立刻打电话过去：“为什么决定还我？” 他打电话时喜欢避开人，和之前一样。 叶果感觉到巨大的屈辱。 郁荆生继续说：“不过他脾气不好，是对我这样，还是对你也这样？” 郁荆生笑了，说：“随时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