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接。”李皓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通讯请求迟迟无人接收的情况几乎没有，一旦发生，说明必定是出了非常严重的事情，连指挥室的人手都调了出去。 李皓看了一眼时间，捏了捏眉心说：“你们先去吃晚饭吧，给我打包一份回来，我就在这里守着。” 众人沉默地吃完，都在房间守着，平时最活泼的谢英杰和程简宁两个人都安静了，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眼，又收回去。 一个宋南星没见过的脸孔出现在小小的屏幕里。 那边语气刻板，像是已经重复过很多遍了：“执行组负责人楚胭失控，在市内发生异化，精神污染面积非常广，造成了大量伤亡，目前中心所有人手都被紧急抽调去处理，请你们尽快返回支援。” 对方可能以为信号不好，再次重复：“执行组负责人楚胭失控，在市内发生异化，精神污染面积非常……” “抱歉，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我还要通知其他队伍以及请求支援，请你们尽快返回。” 李皓跌坐回椅子上，齐木不可置信地左右看看，嗓音在发颤：“是不是弄错了啊？” 她的能力给人一种她永远不会失控的错觉。 程简宁扭头看外面的大雾：“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我们还得等。” 他想起楚胭，抿了下唇，看向表情颓丧的李皓：“等雾散了立刻就走吧。” 宋南星点头。 宋南星下意识想要抱住什么找点安慰，手落了空才意识到现在在李皓的房间，他没有把双肩包带出来。 察觉到他的失落，阴影之中有一条触手悄无声息地缠绕住他的脚腕，安慰一样轻轻摩挲着。 这五天里他们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待在旅馆房间里。周悬离开后，李皓就成为了队长，这几天他极力想要安抚大家的情绪，结果自己急得嘴上长了三四个燎泡。 行李在这几天里早就都收拾好了，雾一散所有人立刻把行李设备搬上车，风驰电掣往回赶。 路上没有停歇，连着开了一日一夜，两辆车终于在清晨进入了桐城。 到了地方，七人却被拦在了外面，要求去进行隔离，而对于楚胭的情况，却半个字不肯透露。 两方人在门前对峙，很快就来了一队人，其中一个是后勤组的负责人，宋南星认得。 后勤组负责人看一眼身后虎视眈眈的人，小声对李皓说：“那是中央研究院的人，楚队和中心城有关系，她出事后消息传出去，中央研究院隔了两天就来了人，而且跟上面打过了招呼，流程都是合规的，现在我们也得听他们的。你别硬刚。” 现在她一出事，收容中心群龙无首，中央研究院的人过来，借着上面的名头一压，大家虽然心里不服，但也只能乖乖听话。 后勤组负责人摇头：“不知道，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中。对外的说法是能力使用过度导致的失控……” 其他人也都看过来。 李皓下颌紧绷，其他人神色也很难看。 负责人无法，只能告诉他们：“在内城福元街那一片，异化范围覆盖了整片街道。你们也知道楚队的能力，她异化之后身体彻底崩溃，化成了一片红色苔藓，如今那边街道建筑全都被厚实的苔藓覆盖，还有浓雾笼罩。派出去的人至今没办法封锁整片污染源。” 负责人离开之后，当即就有人领着一行七人去隔离室进行隔离。 安检人员检查背包的时候，宋南星的心提起来，但是对方打开背包后，发现里面只装着一些杂物，宋南星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安检人员看了宋南星一眼，带他去隔离房。 他下意识想跟沈渡说说话，但转而想起之前李皓说过整个收容中心都安装了生物电屏蔽装置，可以隔绝精神侵入，便只能蔫蔫作罢。 接着是木偶呆呆的声音：“星星。”面部表情，不动声色地继续躺着，问：“收容中心装了屏蔽装置，你们不会被发现吧？” 宋南星放下了心：“你们现在在哪儿？小月亮和你们在一起吗？” 语气里隐隐约约有几分得意。 “放心吧，我们在家里等你回来。”沈渡说。 这三天里除了每天有人来采集数据之外，都还算太平。 七人默契地都没有回收容中心，而是找了个餐厅要了个包厢说话。 其他人情绪也很萎靡，也就程简宁稍微情绪高一点，他压低了声音偷偷摸摸地说：“我联系上了宗队。” 宋南星他们回来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宗天原，收容中心内活动的大部分都是陌生的面孔。 程简宁说：“宗队说他带人去污染区搜查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回来。” 桐城开始清查潜入的神眷者。 宋南星问：“宗队有没有说楚队是怎么出事的？” “不过宗队有说楚队之前好像一直在暗中调查什么事情，怀疑楚队出事和她调查的事情有关。” 之前楚队就跟他说过，关于黑山羊案的部分档案，连她也无法调取。 足以说明各方对黑山羊案的重视。 宋南星敛眸思索，再抬起时，发现其余人都目光殷切地注视着他，像是在等着他解答疑惑。他微微思索了片刻，却决定什么也不说：“我也不知道楚队在调查想什么，不过既然宗队这么说了，我今天会去污染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自己去。” 程简宁不赞同：“你一个人去雾区也太危险了。”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楚队不在，感觉收容中心也不像以前那样让人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