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么多失踪人员什么时候能允许回家？” “不是已经反复做过精神污染检测了吗？怎么还要观察？” 宋南星听见收容中心时神色微动，给程简宁发了条消息。 工作人员奇怪地看他一眼，摇摇头说：“没有了，从两天前开始就没有人从雾区里出来了，所有回归的失踪人员名单我们都已经公布出来。” 工作人员看一眼模糊的截图，有些怜悯地看着他，委婉地说：“照片只有侧脸，我们公布的名单都有正面照，也许是你没有认出来……” 宋南星举着手机的手臂垂落下来，神色怔楞。 沈渡拉着他从人群里挤出来，安慰他说：“雾区出来了那么多人，他们登记得又急，难保没有疏漏。” 他重新挤进人群里，询问工作人员：“请问什么时候可以进去探视？”他带着一丝微弱的期盼说：“我想亲自确认一下。” 宋南星还想说什么，手机却响起来，他只能先止住话题，接了电话。 宋南星没有细说，含糊“嗯”了声：“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些回来的失踪人员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楚队不让放人？” 宋南星听他这么说，就知道恐怕程简宁暂时没办法帮什么忙了。 他扭头问沈渡：“你知道桐城大学有什么隐蔽的侧门或者比较好潜入的地方吗？” 宋南星点头：“刚才收容中心的朋友给我打电话，听他的意思，剩下的人可能短时间不会被允许回家。”他抿了下唇，轻声说：“我不想再被动的等下去了，想亲自确认一下。” 他说完拨了个号码，跟那边简短说了几句之后，对宋南星说：“我刚跟我们学院院长打了电话，说我需要回学校找几份重要的文献资料，他会帮忙和守卫沟通。等会你就装作是我的助手一起进去。” 沈渡笑了下：“回学校查个资料而已，能有什么影响？” 宋南星有些忐忑地跟在他身侧。 守卫疑惑地去看工作证。 他甚至没有多问一句旁边的宋南星。 他看向沈渡，真心实意地说：“你帮了我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根据刚在门口听到的消息，回归的失踪人口暂时被安置在了体育馆。 桐城大学的体育馆是新修建的，场地非常宽阔，足够容纳这些人。 宋南星进来时，原本正聊得起兴的人们顿时回头好奇地看向他们，有性格外向的凑近主动询问：“你们又是哪里的？这几天人是一趟趟的来，什么时候放我们回家却没个准话。” 听他这么说，大家都很配合。 宋南星从左边往右边找起，一个不落地看过去。 他大概有些理解为什么楚胭不赞同立即把这些人放回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目光耐心而仔细地从每一张呆滞麻木的面容上扫过。 沈渡察觉他的异样，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了新闻上出现的女人。 宋南星的双腿像是生了根，移动不了半分。 宋南星良久才点了下头，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缓慢走到女人面前。 宋南星蹲下来，目光反复扫过她的面容，记忆里的人逐渐和面前的人重叠在一起。他小心翼翼地去抓女人的手，哽咽着叫了一声“妈妈”。 宋南星眼睛一亮，目光期待地看着她。可过了片刻， 宋南星表情有些失望，但能找到人已经完全是意外之喜，他拿出手 人明明就在体育馆，可官网公布的名单上却从来没有杜诗林的信息。 宋南星松了口气，道了谢之后看向杜诗林，小心翼翼地将额头贴在她手上，说：“我很快就能接你回家了。” 宋南星在体育馆呆了很久。 因为程简宁的缘故，缺漏的信息很快就上报重新修正。宋南星在官网看到了更新的名单后，立刻去发送了邮件认领失踪亲人。 又找了程简宁打听，答案仍旧是在观察，不好说。 沈渡看着他期盼的神情，回屋拿了车钥匙：“走吧，我们晚点过去。” 沈渡在门口等他，没一会儿就见他拖着一个小行李箱出来，显然是早就已经收拾过了。 宋南星想当然以为他是在说妈妈可能很快就能回家，弯起眉眼笑着说：“就怕时间又要往后推，多准备一点总没错。” 再去桐城大学，已经是轻车熟路。 能被允许回家的基本都是反复做过精神污染检测、神智思维清晰的人。现在这些人走得差不多了，余下来的都是一些神智恍惚遭受轻度污染的人，他们对宋南星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你不是我妈妈。” 工作人员应该是刚刚来发过晚饭，每个人床边的小桌子上都放着盒饭，这些人看起来虽然有些呆滞沉默，但生活还能自理。宋南星一路走过去，看见有些人正垂着头在吃盒饭。 鸡翅有些大，那人却将整个鸡翅连肉带骨嚼碎了咽下去。 他心脏猛地坠了下，连忙收回目光不敢再多看，快步走到了妈妈的床位。 宋南星给她把盒饭收拾了，然后又拿出湿纸巾给她擦擦嘴边残留的油渍，杜诗林这才转过头来看他。 这是自宋南星找到她后，她第一次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