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裤子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起来，有陌生的男声脑海中响起：“宋南星，尽量稳住他。” 特别行动局带队的人是韩志，他看着对面一身黑色防护服眉目英挺的女人，眉毛高高挑起：“什么风把楚大队长也吹来了？” 韩志撑着伞，晃了晃手里保持通话的手机：“接到了报案。” 韩志立即停止了叙旧，对技术员说：“把程简宁的个人信息调出来，无人机待命。” “无人机扫描五楼501室。”韩志下令。 热成像画面通过无人机实时传回屏幕，可以看见501有两个人。一个人形半蹲着，另外一个……则已经很难被称作人形。 楚胭跟韩志挤在一把大伞下看屏幕上的画面，神色严肃：“看来污染值异常升高源头就在这儿了。”她扭头对自己的组员说：“李皓检测污染等级，做风险评估。” 检测仪器的数值同步传回，看着不断刷新的数据，李皓脸色隐隐发白：“楚队，要出大事了。空气污染值每分钟上升3个百分点，扩散速度每分钟一立方，风险等级a，不！至少是a！看趋势很大可能是s。” 就在这时，负责操纵无人机的操纵手发现无人机周围出现了一片闪烁的光点，他抬头看天空：“你们看那是什么？” 楚胭脸色越发沉凝：“捕捉光点，进行数据分析。” 韩志看一眼通话界面，说：“你也认识的，他叫宋南星。” 就在这时李皓已经用仪器捕捉了光点进行分析，他看着分析结果惊声道：“楚队，必须尽快疏散附近居民进行区域封锁，这些光点的结构类似孢子，能自行分裂增殖，单个孢子的污染指数已经超过了50。” 韩志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即下令让手下的队员穿上防护装备挨家挨户去通知居民撤离，同时通知局里增派人手支援，他自己则蹲在电脑前紧盯着程简宁的个人信息界面，沉声道：“楚胭，收容中心的人是很强，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你队里谁会精神链接，我需要和宋南星对话，” “程简宁的奶奶是车祸身亡，肇事者逃逸，警方根据现场监控分析，怀疑肇事者是蓄意伤人。但因一直没能联系到程简宁，这个案子就被搁置了。” 宋南星看着面前已经快要看不出人形的程简宁，舔了下干枯的唇，轻声说：“程简宁，你忘了吗。你奶奶是车祸去世的，肇事者还没找到，你不想找到害死奶奶的凶手了吗？” “不是你。”宋南星谨慎靠近了一些，盯着他的眼睛重复道：“不是你，怎么会是你的害死奶奶的呢？奶奶是出了车祸，那时候你应该还没回家……你仔细回想一下，是不是这样？” 宋南星看着他逐渐人性化的表情，缓缓吐出一口气，继续说：“警方说肇事者可能涉嫌蓄意谋杀，但因为一直联系不到你，案子没能继续查下去，就被搁置了……” 半夜被敲门叫起来的居民们穿着发放的防护服，慌乱又不明所以地聚集在雨中，排着队坐上车被转移往最近的安全屋。 在她身后，执行组的组员冒着大雨，有条不紊搬运仪器设备，进行第二层封锁。 楚胭的能力很特殊，她皮肤上生成的苔藓可以最大程度地隔绝和净化污染，有效阻断污染传播。 韩志在一旁给她撑伞，后牙紧紧咬在一起，搓得咯吱响：“你的能力用得太频繁了，这很危险。” 韩志别开脸没再接话，有些烦躁捻出一根烟咬在齿间。他把伞交给过来接替的李皓，重新蹲回邱寒旁边，听宋南星和程简宁说话。 宋南星说：“我们得去报警，把肇事者找出来，才能让奶奶安息。” 宋南星看着他还没收回的数据线，提醒道：“警察就在外面，你把自己收拾一下，我陪你去报警。” 随着数据线收回，那些失控一样往外飘散的光点也停止了喷发。 程简宁抵着脑袋垂头丧气跟在他身后下楼。庆幸没走到失控那一步。 程简宁眼泪还没干，闻言不知所措地往宋南星身后躲了躲，小声说：“要去哪里啊？我想找警察报案。” 程简宁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说：“他们会把我带去做无害化处理吗？可不可以等我找到害死奶奶的凶手再去……” 程简宁底气不足地嘟囔：“大家都这么说的。” 说得好听是无害化处理，难听点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处理掉，可能连全尸都留不下，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消失了。 楚胭都要气笑了：“收容中心又不是屠宰场，不传谣不信谣。” 程简宁无地自容，又有点好奇地看了看手腕上的金属手环：“我们这样的人？” 楚胭瞥了宋南星一眼，才回答了程简宁刚才的问题：“等到了收容中心，该知道的你都会知道。” 楚胭皱眉，试探地看宋南星：“今晚的事情可能需要你配合做个笔录，如果可以，还得麻烦你跟我去一趟收容中心。” 见他同意，楚胭让邱寒把车开过来，程简宁和宋南星坐后排，她自己坐副驾驶，准备先一步回收容中心。其他人则留守现场做后续收尾工作。 楚胭从在车载储物箱里摸出一盒戒烟糖扔给他：“新口味，没事少抽点烟。” 楚胭心思被看破，笑起来，英气的五官让她看起来像正午的太阳，热烈明艳：“好梦的详细资料传我一份，免得我回头还要派人去查。” 邱寒点火启动，正要踩油门，后视镜里却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沉闷剧烈的爆炸声同时在耳边响起，惊得所有人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宋南星也跟着探出车窗往外看。 明亮火光映得天如白昼，雨水还未落下就在半空被高温蒸发，腾起浓重的白雾。 楚胭推开车门下来，看着照亮了半边天的火光，对韩志说：“看来你的资料用不上了。” 韩志表情不太好看，他磨了磨后槽牙，说：“再联系，我先带人去救火。” 前面程简宁已经过了安检，安检员拿着扫描仪朝宋南星走来。 宋南星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朝对方说了声谢谢，大步追上了前面的程简宁。 程简宁小声跟宋南星咬耳朵：“来之前听名字，我还以为是类似精神病院那样的地方呢。” 楚胭听见他在后面说悄悄话，勾起唇笑了下，带两人去了会客室：“你们在这里等下，我去叫个同事过来再开始笔录。” 宋南星倒是镇定很多，提醒他：“你冷静一点。” 过了三分钟不到，又开始躁动起来。 宋南星懒得再管他，面无表情把探出头的木偶头按回去，低声警告：“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