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年我始终不敢将陈皇后逼得太死，反给了她无尽的喘息机会。”楚国公眸光闪烁，“不过如今她既然自己走了，赵家又倒台……” 说起自己这个妹妹，楚国公神色竟颇为复杂：“你姑姑就是性子任性贪玩了些，这么多年竟一点长进没有，只知贪图眼前一时的快乐。” 片刻，她才道：“女儿想让姑姑过继赵妃的女儿。” 可若是能养在楚贵妃膝下，那便不一样了。 “父亲慧眼。”楚婕露出笑，“一桩小交易罢了。先前安插在云安殿的那个宫女，似乎有了二心，上回我们计划失败，便是她从中作梗。” 楚国公明白过来：“你想让赵家背这个黑锅？” “都有了刺杀皇后的罪名，多一个绑架小千岁又有什么不同。”楚婕理所当然道，“不过奇怪的是，我与赵妃提起这事，她求的竟不是保全自己，而是让我保她女儿，可笑。” 楚婕不置可否，倘若是她，必然先保全自己，以求东山再起。 这实在是楚婕十几年来最挫败的一件事，当即脸色便难看了些：“油盐不进，美人计怕是行不通了，只能想别的法子。” 她如此放低身段去迎合示好，如此过了大半年，他居然还会颇不耐烦地问一句你到底是谁。 楚国公也识趣地不再多说，只是道：“温疏水这个人不好拿捏，又是个极不稳定的因素，即便不能为我们所用，也至少让他不能与楚家作对。” 楚婕摇摇头：“恐怕还要些时日。” 楚婕行了礼，临走却又想起件事：“父亲，陈国舅人在明因寺不假，他麾下血骑又去哪里了？” 楚婕点头，找了个得力的丫鬟带信进宫。 定睛一看，是借住在府上的表少爷，他母亲与国公夫人乃是亲姐妹，双亲意外过世之后，便住到了姑母家中。 丫鬟忙福身：“见过表少爷。” “奴婢奉大小姐之命，正要去趟宫里。”丫鬟简单地道。 丫鬟一愣，又想起来贵妃娘娘一向喜爱这位能说会道的表少爷，平日也不时召他去说话解闷，便点头：“也行，到时候请少爷先在外面等着，等奴婢请示了贵妃娘娘，她同意了您再进去拜见。” …… 负责看守的府卫恭敬地递上来一份供词：“这宫女细皮嫩肉的，不想受皮肉之苦，已经全招了。” 除了绑架与前几日的投毒，还有小千岁小时候不慎掉进湖里，烧了三天三夜那次。 熙儿抬起头，面容在黑暗中不甚清晰，说起话来，似乎有些艰难：“是，我的家人在赵家手中，我不听从赵妃的话，他们就会死。” 熙儿怔怔道：“温将军，你位高权重，自然不懂那种身不由己，只能浑浑噩噩往前走的无力感。”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改变现状，她也不过是个懦弱的普通人。 “不要告诉她。”熙儿语气里带了点卑微的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