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才人这一胎本来就保不住,只不过是从她自己栽赃别人变成被‘害’。所以钱嬷嬷身后应该还有第四股势力,至于是皇后还是皇贵妃,那就看皇帝更疑心谁了。 一路行至开云轩,领路的禁卫低声道:“开云轩外的侍卫已经被调开,钱嬷嬷也去宣政殿了,殿下正在书房里,世子您有一炷香的时间。” 江敛顺着禁卫指的方向绕到开云轩后门处,后院门没锁,可以直达书房。 这次是江闲让禁卫将奴才们支开,那下次换正卫、换其余人呢?岂不是想进就进!开云轩的奴才压根就没把沈无霁的安危放在心上。 沈无霁浑若无骨般缩在团椅上,四肢时不时抽搐颤抖。他盯着桌上的一叠叠宣纸,盯得眼眶发颤不自觉流泪也不肯闭上眼。 “吱吖——” 沈无霁一震,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看了一眼后快速低头又顿了下,然后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人。 “江——世子——?” 江敛垂眸朝他行了一礼,声音柔如融冰的泉水缓缓荡开:“殿下,今天天气甚好,出来晒晒太阳吧。” 他很累,身体止不住地下滑。 沈无霁痛苦地呢喃:“我害死了我弟弟。” 江敛稳稳地接住他,冷静又温和:“谁说的?” 那是个快成型的孩子—— “……” 江敛拥着哭得说不出话的人坐到门槛上,平静道:“殿下,您是皇子,‘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样类似的事情,于您往后只会发生更多,只有你强大起来,才无人敢再动这些心思。” 他不懂、或者说是不敢懂江敛的意思。 沈无霁瞳孔倏地一下放大。 江敛声音渐沉:“殿下慈悲心善,这一局是数只猫狗、两名侍卫、一个婴儿、一位妃子,无论是哪一方出事都能让殿下无法原谅自己,自卑愧疚就是被控制的开始。” 沈无霁死死看着江敛那静如古井的眸子。 再往前无数让他愧疚得压在心里无法自拔的事情一一浮现,深夜的内疚在这一刻变成无边的冷意,冷得他浑身发抖。 “我不杀伯仁……”他用力拽住江敛的衣角,声音在颤,似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那一句话你再教我一遍,可以吗-” 江敛抬眸望向远处的石榴树,平静道,“或许更准确的总结是,神仙斗法小鬼遭殃。” 桌上摆满了凌乱的白纸,纸上到处是豆大的墨点和凌乱的笔画。 沈无霁一字一顿满脸认真道:“你可以教我吗?我还有很多金叶子金花生金元宝,都可以给你,或者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拿出来的。” 沈无霁咬一下唇,认真点头:“我怕,所以我要变得比你更聪明!” 他微微歪头,忍俊不禁道:“殿下傻得可爱,这样很容易招人欺负。” 沈无霁瞬间就瘪了嘴,他狠狠抹一下眼睛,嘟囔道:“他们私下里说我蠢,你是当面说我蠢,你肯定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