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呼吸微顿,问道:“南皇那边贺礼到了吗?” 江敛叩在桌上的手指缓缓收蜷起,“堂兄,可以动手了。” 忍? 江敛起身挥袖离开,桌上只留封几乎能以假乱真的南皇太子手信,落款:钱蝶兰。 沈无霁恍恍惚惚地醒来,他下意识盯住窗外漆黑的天,胸口沉甸甸得难受。就像有人往那码了堆湿柴火,火星子欲燃又灭,连点了三天还是湿漉漉的一片。 “吱吖——” 沈无霁勉强撑起身子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人。 沈无霁盯着药呆滞了下,直至药腾起的苦热浪扑了他满脸,呛进了喉咙,一把火似的把胸口的那股湿柴全部点燃。 “啪——哐当!” 他一句话没说,就死死盯着小玄子,撑着床沿的手臂在颤颤的抖。 沈无霁觉得自己还在做梦,他用力摇头,呼吸逐渐加深,然后身体忽地一软,陷入无边的黑暗。 “殿下。”钱嬷嬷行了个礼,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沈无霁,“该喝药了。” 沈无霁呆滞地看着她,他缓缓挪开视线,被窗外的太阳刺得眼前直泛白芒,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钱嬷嬷和蔼地问:“哦?是什么噩梦? 因为他的任性,掌厨的胳膊折了。 因为他耍脾气,彩星彩月彩雯现在还卧床养伤…… “咔嚓——” 他不停地喘着粗气,眼前的小玄子一晃一晃的成了两个人。 面对时不时发呆、时不时发狂的沈无霁,钱嬷嬷十分平静地接过药碗,等小玄子强制用被褥将沈无霁捆住压在床上后一勺一勺把药灌进他口里。 小玄子蹲下身把碎渣一一拾起,不一会儿便弄了满手血迹。 小玄子似有所感地抬头和大家对视,然后摇摇头,一脸平静地示意自己没事。 开云轩的宫女太监们都知道三殿下身体有恙心情不好了,时不时就会砸些东西打些人,还好有钱嬷嬷和小玄子顶在前面。 后宫去了位还未出世的小主子,大家正为这件事情杀畜生、找凶手闹得焦头烂额,顶多茶余饭后聊一聊三殿下的喜怒无常,没空去关注到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对劲。 后面老是打断他们说话的钱嬷嬷不对劲。 要不是怕那晚事情曝光后会连累他们,他们是绝不可能收钱嬷嬷封口费的! 另一人瞪他:“什么叫没发话,副卫早上都说觉得不对劲还是上报给正卫为好,这么大的事情迟早会查到咱们头上,副卫又不在场,连累不到他。” “要不直接找正卫去?那天晚上有出勤记录,咱们后面也就落了三殿下说的那句话,不算知情不报。” 太学下学时间,江闲派人给江敛送了封手信。 江敛瞥一眼,随即便向禁卫借了火折子将纸条烧成灰烬,平静地与禁卫往开云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