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又想起,方才见到韩昭身上的血迹,的确是在腹部以下。晓月见她疑惑的神情,心里倒有几分确定,于是跟她解释道:“本草纲目上有说,月有盈亏,潮有朝夕,月事一月一行。故谓之月信,月经。”韩昭仍旧一脸不解的样子,这跟她现下身上的疼痛有什么关系。晓月思索着该怎么用更直白的语言解释,“就是女孩子家,到了一定年纪之后,每个月会从身下流血,若是受了凉,肚子也可能会痛,你现在是不是只有肚子疼啊?”韩昭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的确,她从距离家一段路程就开始肚子疼,到现在也还是只有肚子疼,虽然那种疼像是肚子里有什么东西搅着肠子,但的确没有扩散。贺兰君擦了下眼泪,揭开韩昭身上的毯子,掀开她外衣下摆,果然看见裤子上有一片血迹,洇到了外面的衣服上。她仍不放心,伸手解开韩昭的腰带,想确认下有没有其他伤口。韩昭此刻也顾不得肚子上的疼了,忙伸手按住贺兰君的手。怎么能在这里解她裤子!况且,裤子上都是血。晓月识趣地忙转过身,背对两人道:“我去拿条月事带,要不然公子去房间里确认一下。”韩昭半信半疑,但进了这温暖的房间之后,肚子里的疼痛好像的确有所缓解,身下也的确有血黏糊糊的感觉。贺兰君被拦住,也缩回了手,道:“我去给你拿换的衣服。”方才她脸上都是汗,身上定然也湿了。她觉得晓月说的应当是对的,理智才渐渐回归。从韩昭的房间给她寻了干净的更换衣裳,晓月也拿回来一条月事带,是新的,这个月刚做的。方才情急,说些倒没什么,如今再对着贺兰君和韩昭,晓月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贺兰君就跟韩昭说该怎么用这月事带。韩昭听着,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好像搞了个乌龙。又想到方才,贺小姐要脱自己裤子,脸上不由的有些烧,在温暖的室内,炭火一烘,热意上来,苍白的脸上都有了些红晕,看着不那么吓人了。贺兰君悄悄松了口气,又看韩昭拿着月事带不知所措,问道:“还是不会吗?我帮你换?”韩昭吓了一跳,忙摆手,“会的,会的,我听懂了!”起身的时候,大概是心里的担子被卸掉,也觉得比刚进家门的时候身上轻松了些。脱下衣服,果然是来月事了。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韩昭觉的肚子还是很痛,不由皱着张脸问道:“以后每个月都会痛这么一回吗?”又疑惑道:“你们都来了吗?我瞧着你们和平常一般,也不像我这样,疼的以为要死了。”晓月笑笑,道:“来的自然也有早,也有晚的,来了月事,就意味着是大姑娘了,也算喜事。不过这种事儿,大家也就私下讨论那么几句,谁天天挂在嘴边呀。若说腹痛这回事儿,也不是人人尽有的。”贺兰君把手里捧着的手炉递给了韩昭,道:“八成是受了风寒,你揣着这个,暖一暖,好受点。”又嘱咐道:“近期不要沾凉水,注意保暖。”韩昭一一点头,记下。月事初潮,的确是很新奇的体验,但她很不开心。若是以后月月痛上这么一回,那可真是遭了大罪了,她把手炉抱在怀里,热意传递到腹部,轻轻舒了一口气,真的好多了。“小姐,小姐,大夫来了!”屋外忽然传来莺儿急促的呼喊。她一路跑着去了离家最近的胡庆堂,进了店里之后,火急火燎地请了坐堂大夫往家来。坐堂大夫是个有点年纪的大夫,一路被莺儿催促地不停小跑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老头怎么也跑不快,莺儿心里着急得很。她记得,小的时候她爹就是那样脸色苍白,晕倒之后再也没起来。虽然她有时会说韩昭配不上自家小姐,可是她也不想韩昭死。坐堂大夫被莺儿催的,跑到家门口,气都没有喘匀。“病人在哪里?快带我去!”小丫头说病人可危在旦夕了!韩昭还是感到不舒服,身上虚弱得很。院中几间房就属贺兰君的房间是最暖和的,贺兰君坚持让她躺在自己床上休息。屋里生着火盆,怀里揣着个汤婆子,暖暖和和地躺着。虽然知道她已无生命危险,但贺兰君还想求个心安,此时一听到大夫来了,忙出了门,掀开门帘把大夫请了进来。床上的帘子已经被放下来了,大夫喘匀了气,伸手一搭脉,奇怪地“咦”了一声。这摸着可不像垂死之人的脉,这脉搏跳动有劲的很啊。大夫又凝眉按脉,还是没什么大毛病,于是开口问道:“这位姑娘什么症状?老夫瞧着没什么问题啊。”莺儿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着急道:“她刚才回来的时候脸色惨白,都晕倒在地上,看着可吓人了。”贺兰君轻咳了两声,似是有些心虚,低声道:“她肚子有些疼。”“这样啊,”大夫点点头,他也看妇科,这话都言外之意他也懂。但仍忍不住白了莺儿一眼,这个病也能说成绝症一样,害他一把老骨头差点儿跑断气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