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堆叠在腰间,看不清她们的动作。贺兰君心中诧异,这两人是在做什么,怎么会露出这样隐忍又欢愉的神情?忽然,她反应过来,脸上轰的一下就红了。手中捧着画册,就像捧着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忙一下子丢开手,任画册落在膝头上。那画册上画的分明是戏剧话本里的磨镜之好!第20章 义小姐误拾风月图韩昭好不容易见到贺兰君,奈何头上的辫子还没有编好,只能乖乖坐着。桌子上为着梳妆方便,放了一面镜子。贺兰君坐在她的后面,韩昭心内暗暗想着一会儿的说辞,挪了挪身子,企图从镜子中观察贺小姐的神情。铜镜清晰而明亮,镜中的贺小姐临窗而坐,手里正捧着一本书看的入神。这点子时间都不放过,还要看书,贺小姐可真是一个勤奋的人。韩昭心下暗想。再定睛一看,这书的封皮好眼熟啊。那哪是什么书,是吴双林的那本画册!韩昭惊的瞪圆了眼睛,也不顾头上还有一缕头发在莺儿手里攥着,猛的转身扑过去。那种风月之物怎么能让贺小姐看到?才迈开步子,却一不小心踩到裙摆,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踉跄两步,跌向前方,膝盖在石砖上磕出“咚”的一声。上半身前倾,胳膊在慌乱中顺势找到一个支撑的地方。稳住了身子,韩昭才发现已经趴在了贺小姐的膝头上,双手下压着的就是翻开的《海棠春睡图》。怎么还有两个女子的?韩昭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昨日她就只看了第一页,就翻不下去了,竟不知道后面还有这许多花样。吴双林,你是玩的花,可害苦了我。这下该怎么解释?韩昭心内暗暗叫苦。她咬着唇,挂着一抹心虚的笑容,偷偷抬眼看贺兰君,见贺小姐满脸羞红,眼疾手快的把册子合上,收了起来。贺兰君刚受到画的冲击,心绪还未平静下来就被被韩昭扑过来。她垂眸,只见韩昭跪趴在她膝头,半边的发髻散落下来,眼眸轻转,朱唇半咬。刚从眼前消失的画面又雷鸣电闪般的在脑海中闪现。面上热意更甚,贺兰君忍着心中的怪异,羞斥道:“你做什么?还不快起来!”莺儿梳子还握在手里呢,坐着的人就不见了,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怎么就跪在地上了?”说着就要过来扶起她。韩昭一手攥着书,一手提着裙摆,从地上站了起来。嘶!膝盖有点疼,她不禁皱了下眉,强忍着疼,轻轻地拍了拍裙子上沾上的灰。“有没有伤着哪呀?”莺儿问,韩昭跪下的时候她可是听到了不小的动静。贺兰君闻言,目光也落在了她身上。韩昭摇摇头,拿袖子想遮住手里的画册。这小动作自然没有逃开贺兰君的眼睛,她抬眼,看韩昭左右闪躲的眼神,心下了然,沉声问道:“那是什么?你为什么把这个带来?”韩昭心中直呼救命,现在的场景好像小时候她在夫子的书上画了小人,被娘亲质问的场景。她该怎么解释?说这画册是别人给她的,让她临摹,如果今天能找贺小姐借到银子,她就准备把画册还回去。听起来怎么这么像话本里穷书生骗小姐的借口呢?韩昭犹豫着,想该怎么措辞,又看了看莺儿,“要不莺儿姑娘先歇一会儿?”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小孩子还是少知道的好。莺儿看向贺兰君,贺兰君略一沉思,道:“莺儿,你先去把收据找出来吧。”莺儿不明所以,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还是听话的出了西厢房。房中只剩两人,贺小贺小姐开口了,“说吧,你有什么要解释的?”韩昭叹了口气,“我不是有意要让小姐看到这个东西的,只是今日想把这本画册物归原主,所以才带出门。”“说起来也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有人出重金,让我临摹画册上的画。我想多挣几两银子,好交上那花灯大赛的报名费,又过不了心里的这道坎,才让这等腌臜之物污了小姐的眼睛。”她说话时眼皮低垂,目光落在地上,不敢望向贺兰君,言辞恳切,情真意切中又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意味。贺兰君再一看她乱糟糟的头发,别过眼来,到底没忍心在质问她。心中对她的说辞已信了八九分。只问道:“花灯大赛报名费要多少银子?”“二十两。”“这么多?”连贺兰君都有些震惊,她只知道县里在中秋的时候要举办花灯大赛,灯匠们报名就可以参加,却不知道这报名费竟是这么贵。难怪韩昭要用这种不入流的方式挣钱。“是有些多,家中一时凑不出这许多的钱。所以今日来就是厚着脸皮向贺小姐借些银钱。”“我也可以签契约,就像晓月那份一样。如果贺小姐能施以援手,在下感激不尽。”说话的这会儿的功夫,贺兰君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听韩昭说的这番话应该不是胡编乱造的。一般人家聘个教书先生,一年怎么也得三五十两银子,因为韩昭要要求改良灯笼布,自己只给了她和绣娘一样的工钱,倒令她差点走上歧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