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照照镜子再说这话。” “哈。” “……谢了。” 生死无咎(二) 房间内, 只有一男一女。 陆离雨点了点头, “百余人也足够了。” 陆离雨懒洋洋笑道:“你大可放心,那姓江的虽说是毛头小子,但做事还算沉稳可靠,他需要人, 我们需要解契, 各取所需的合作不会有错。” “呵。”陆离雨轻笑了一声:“你我都是从八阁里出来的,你愿意找个人结道侣?” “咱们这种人, 跟情字无缘。”陆离雨嘿嘿笑了两声:“他手上有十重境, 给谁卖命不是卖?从他手里起码能拿回自由。” “没事别去招惹那个江顾,此人心狠手辣不比我们少半分,眼里只有他那个怪物徒弟,最好也别碰。”陆离雨忠告她, “这两个人如出一辙的睚眦必报, 你小心一点。” “死得不能再死了。”陆离雨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 猩红的眼睛里毫无波澜,“她非要跟楚观山对上的时候,就该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魂飞魄散,还是被外面那几个修为平平的毛头小子合力反杀。”陆离雨顿了顿,“我之前一直觉得他就像座我们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高山,结果最后死得轻易潦草,是不是很可笑?” “呸,闭上你的乌鸦嘴吧。”陆离雨骂道:“我可是要活个万儿千八年飞升的。” 陆离雨哈哈大笑。 另一处院落里,林飞白小心地摘下了腰间的灵宠袋。 他一直都和林飞白待在一起,并没有发现他召出过灵宠,不过林飞白的性子一直很温和,养些灵宠也不奇怪。 一阵白光闪过,房间里多了个女子的身影,正是周家圣女周听然,扈惊尘在来望月的飞舟上偶尔见过她几次,但她现在却和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大不相同。 周听然摇了摇头,声音微弱低哑,“是我连累了你。”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你不是出来探索神殿吗?”周听然问。 周听然闻言,眼底泛起了水光,迟疑道:“真的能回平泽吗?” 周听然也跟着他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神采,“好。” 在望月经历了如此多的波折,到底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又无亲长庇护,他心中酸涩悲凉,自己默默退出了房间,走到了院落中偏僻的角落里,拿出了一直挂在胸前的玉佩。 扈惊尘攥着玉佩,默默红了眼眶,“娘……” “啧。”一声嘲弄的笑声忽然从头顶响起。 是之前屡次三番与他作对的雷九三。 “我没哭。”扈惊尘拧起眉,却没有收起剑,面带狐疑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虽然他很看不惯扈惊尘,但对方到底救过他,遂对他发出了邀请。 “嘁,轮得到你来教训老子,不去拉倒。”雷九三脸上的嘲弄更甚,“回去找你娘哭吧,小兔崽子。” 扈惊尘被他说得难堪又恼怒,“不识好人心!” 他恨恨地想着,然而思量片刻后,还是决定去告诉江向云此事。 “江七公子。”他客气地行礼。 他刚开始对江顾是十分感激和亲近的,可是现在却不敢再有过多牵扯。 扈惊尘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他一眼,后背却骤然一凉,他浑身寒毛直竖,纳闷地搓了搓胳膊,又匆匆往前去寻江向云了。 卫风不爽道:“他还回头看你,肯定对你心怀不轨。” 卫风被他噎住,没好气地咬住他的手。 “没看法。”卫风含糊不清地回答,雾气中分叉的舌头舔了舔他指腹上的齿痕,又去舔他的掌心。 “你既然打算救曲丰羽和玄之衍,总该有自己的打算。”江顾捏住了他又蠢蠢欲动的虎牙,“下来。” 江顾忍住想把人揪下来抽一顿的冲动,耐着性子道:“你就不能动动脑子?” “……”江顾被他气笑了,“是你要去救人,我凭什么替你想办法?” 江顾简直不知道该夸他机智还是骂他废物。,“你倒是真敢说。” 江顾抬手将那颗小脑袋按住,“我从来不做空手的买卖。” “此话当真?”江顾眉梢微动,眼底多了丝兴味。 “那便先给你记着。”江顾心情愉悦,“届时再让你兑现。” 凉意如清风转瞬便掠过鼻尖,江顾没和他计较,“江向云想与焚台殿合力拿下生死楼,必然要趁着阎淮安不在速战速决,应当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你也不必着急。” “所以要速战速决,江向云现在最缺人手,生死楼内关押着的不管是灵兽还是修士都对望月恨之入骨,是再合适不过的收拢对象。”江顾道:“从生死楼开始叛乱,是最合适的。” “未必不可,现在十楼八阁都怨声载道人心浮动,我们手上有十重境能解生死契。”江顾道:“你对生死楼再熟悉不过,江向云会请你相助。” 江顾垂眸看向缠在指间的黑雾,风轻云淡道:“原来我在你这里还有面子。” 江顾唇角的弧度微弯,又被他不着痕迹压了下去,“我帮你应下来是一回事,你又未必全听我的话,他请你帮忙,你难道不会同他提条件?” “何止帮忙救人,总不能白让他喊你那么多声侄儿。”江顾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