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怡身为被削了爵位又颜面大失的前景阳侯嫡长女, 身份是极其尴尬的,她因为嫁了人没有被贬为庶民, 但在梁家地位却是因此大受影响。 尤其孟家垮了后,梁辰父母便对孟怡这个长媳大为不满了,平日里没少在儿子面前给长媳穿小鞋,长此以往,所有的不满累加起来便成了破坏夫妻感情的利器, 令对孟怡宠爱到极点的梁辰由爱生怨, 两夫妻分了房睡。 孟怡进门两年出头, 给梁家生了个女儿, 没有儿子,腰板儿硬不起来,又因娘家出事,四面楚歌之下被休弃也只能忍下苦痛,在梁府上上下下所有人轻视鄙夷的眼神注视下狼狈地带着陪嫁丫环及嫁妆离开了梁府。 于是就这样,孟怡在被休出门时几个人自己完全能带的走嫁妆。 陶言真自魏风灵那里连听带猜的将孟怡被休前因后果琢磨了个差不离,对孟怡这个人她自是关注的,谁让她是段如谨前世老婆的?不过孟怡被休主要原因居然是与段如谨有关的,这个死男人,居然都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 魏风灵见陶言真瞬间化身为母老虎,一副要找段如谨干仗的模样,心突了突,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无形间给他们小两口找矛盾了,若是因着自己害得原因恩爱有加的两夫妻起了隔阂,那罪过可就大了,于是忐忑不安地道:“只是碰个面,寺庙那么多人呢,能发生什么事?碰面也是孟怡自己上赶子贴上去的,妹夫有分寸,你可不要冤枉了他啊,全怪我嘴巴没把门儿,惹恼了妹夫,回去后母亲还不得吃了我。” 魏风灵见陶言真不像说笑,于是放下心来,让陶言真将三胞胎唤来,她与三个小娃玩了一通在国公府用了午饭,午觉也是歇在陶言真房里的,两人待了个够后,时辰差不多了才回去。 女人爱多想,在感情问题上尤其敏感,陶言真一直没什么心思做事,一直看头日头,好容易等到天要黑了,晚饭时间快到时段如谨回来了。 “怎么了你是?”段如谨好笑地看着不知在闹什么脾气的人。 段如谨闻言愣了下,笑容收敛:“我自然知晓,你不会是因为这事闹别扭吧?苍天明鉴,这事与我无关的啊。” 段如谨浓眉微微皱起,耐着性子解释:“你怎的还怀疑起我来了?我的秘密你不是最清楚么,我巴不得与孟家再无瓜葛。前几日是路上遇着她了,我有躲避,但她命赶车的人追我,路上人虽不多但不会一点没有,被这样追着成何体统,我便停了下来打算与她说两句话赶紧打发她走。” 段如谨自幼可以说是被捧大的,前世虽说遭了罪,但也没有被自己的女人如此指责怀疑过,此时被妻子质疑与孟怡有牵扯,心中不悦,表情也冷了下来:“她是问了我为何那样对她,她做错了什么事令我这么无情,我只说了句缘分尽了便直接离开,天地良心,我若如你想的那般对她放不下,早就娶她了!你别听风就是雨,遇事多过过脑子,我对你如何是个人都看得到,结果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听着个影儿你便自己胡乱猜测,还胡乱发火,简直是无理取闹!” “不说你说谁?” 段如谨气得俊脸僵硬,瞪了瞪化身为泼妇的陶言真,忍着火气冷哼一声转身出门了,晚饭不在院里吃,去上房吃了。 越想越难过,陶言真呜呜哭了起来,她委屈的,哪个女人不希望丈夫无条件宠着自己?她以为自己得到段如谨的心了,结果他对她大发脾气,男人果然都不是东西! 陶言真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见段如谨不回来睡觉,她也生气了,关好门自己睡下了,睡觉的时候暗骂了段如谨不知多少回不是东西,骂到半夜才困得睡去。直在羡慕嫉妒恨陶言真好命的人都幸灾乐祸起来,擦亮眼睛等着看陶言真失宠。 当然也有打心里担忧的,比如白氏,她去找陶言真好好劝过,无奈陶言真倔脾气上来了,说什么都没用。 陶言真听说后气得摔了一个杯子,心情不好,结果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容易睡着了也睡不踏实,各种梦乱做,早上醒来时觉得浑身乏力,鼻子有些轻微堵塞,这是要感冒前兆。 蒋氏听说后让人唤了大夫,大夫来后看了说是风寒外加发热征兆,开了方子便走了。 陶言真张着嘴呼吸,闻言声音嗡嗡地道:“以往感……得风寒都不吃药,挺一两日便好了,谁想这次半日不到就这样了,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晓得了,母亲。”陶言真泛着困,强撑着眼皮子答应。 陶言真见蒋氏走了忍不住翻个白眼,果然是儿子是自己人,媳妇儿是外人,两口子吵架,居然要她这个女人先低头服软,唉,这坑爹的封建社会,女人怎的就这么不值钱呢? 段如谨回来的时候听说陶言真病了的事,脸色立刻变了,几步奔回房,看着正沉睡中的陶言真,他慢慢地在床边坐下来静静打量,越看越是心疼,生病中的她脸色很苍白,睡着了眉头都没有松开,整个人看着很可怜。 “你都病了还有精神冷战,好了,我们都别生气了,看我只去书房两宿你便病了,这说明你根本就离不开我,以后对我温柔点。”段如谨轻笑着打趣,边说边体贴地将被子给她掖了掖。 生病的人最大,让赔礼便赔吧,段如谨无奈地摇了摇头,很好说话地道歉起来:“好吧,我道歉。” “怪我不该有事瞒着你,应该当日便将遇到孟欣的事告诉你,不但是她,以后所有的女人寻我单独说话,事后我都会向你一一禀报,谁让我有个大醋坛子娘子呢?” “还有,我不该发脾气说分房就分房,以后我包容些,即便生气也不该去书房,这样会令娘子在下人们面前失脸面。”段如谨很郑重地说道。 段如谨道歉去哄陶言真,主要是见她生病了不忍心还冷战着,虽认错态度良好,但心里总会有一点不舒服的,此时听陶言真道歉了,心中那点不舒服立刻便消失无踪,扬唇笑起来点头:“娘子果真是个贤惠的,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药。” 严氏听说段如谨亲自熬药喂药喂陶言真后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忿忿地欺负桃心出气。 有了段如谨的悉心呵护,陶言真的病很快便好了,两口子和好后变得比以前还恩爱了,而且还有所收获,就是两人都更为包容理解对方,遇事不会胡乱猜疑责怪人了。 可以说偶然的一次小矛盾居然阴差阳错地促进了两人的感情,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