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沧,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定要万分小心。鬼脸虫惧怕你的鲜血,但是宿入人体里面的鬼脸虫是否怕你的血液,从前没有人实验过,所以存在着多重可能性,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地面上的权杖给捡起来。 我一想到眼前这一片朦胧的物质里面,潜藏着十多二十副白骨,且每一副白骨都有一套中枢神经在控制着,只要是里面的总开关轻轻一点,就会一齐朝着我和陈默攻击过来,我的双腿就忍不住地发软。 我承认自己确实是有点怂,每每这些关键时刻,只要还是身旁有陈默在,我便总会求助于他。 我的手条件反射地抬起来接过权杖,眼睛却仍旧停留在他的脸上,眼巴巴地等着他往下讲。 “这个现象,我之前已经有想到了。陈默,竹疯子当初与我描述这座宝塔的时候从,曾讲过,这座古塔的前三层,是有上古的神兽在守塔的,所以想要顺利通过这三层,必定要经过异常的凶险,可是最具挑战性的危险,却是在后面的四层,到了这里,他说得有点含糊,好像是这塔里面会发生一些超自然的现象。”我说道。 “好的,陈默,我记住了。”我说这话的时候,也笑了一下。 陈默说着,眼睛已经圆鼓鼓地在前面的那一团朦胧的物质里面搜寻着。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我们现在处于地厅的哪一个位置都不清楚,根本就不知道地厅正中央的位置到底在哪里啊!”陈默说着,似乎轻叹了一下。 声音很陌生,不是安德鲁的。 并且仔细地回味一下刚刚的那句话,似乎还带有一点点的口音。 “你是谁,既然随着我们来到此处,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壮了壮胆子,然后往前迈了一小步,大声喊道。 朦胧物质里面又传出声音来。 而且细细地听起来,又似乎觉得这把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一个人在愤怒之下,最容易将自己真实的一面给暴露出来的。 “什么北斗九星啊,你说清楚一点。”我听得出来藏在朦胧物质中的那个人就要离开的语气,几乎他的话还没有落音,我便焦急地追问道。 “老人家,”听到了这里,我终于敢确定,他应该是来帮助我的,所以我的态度立马就改变,恭敬地称呼了一声。 “周沧,周沧,你怎么了?周沧。” “老人家,”我往前跨了一大步,高声地喊着。 难道我刚刚又进入了时空的缝隙之中吗? 陈默知道我这副模样就是有事情没想明白,所以也没有再打扰我,只是静静地陪在我的身旁。 “老人家,怪不得你刚刚大喊了一句,也是叫‘老人家’。” 北斗九星(十七) “陈默,说实话,我也是难以理解,感觉那位老人家告诉我的那些话,应该是有更深层次的意思,只是我暂时还没有悟出来而已。”我说到了这里,停顿了半响,将接下来要说的话在心里头迅速地盘算了一下,然后才又重新开口了:“而且,我一直觉得,我身上那些所谓的特殊血统,很可能只是血液里面的一种特殊成分,这种成分能够与某些什么物质发生物理或者化学的作用,从而使得祭祀能够进行。还有,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天选之人,只是凑巧我的父母亲的染色体里面都携带了这种隐性基因,而这四分之一的机会恰巧又被我给撞上了而已。” “是的 “周沧,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的一生确实是被安排好的呢,从出生开始,就被更高纬度的智慧给安排好了,甚至是我们的出生也是被安排的。”陈默突然似有感触地说道。 “或许事实真的是这样。这样吧,我们来打一个比方,如果我们将自己想象成一只宠物,把高纬度的智慧想象成铲屎官,是不是更加容易理解。每一只宠物的一生,是不是都由豢养它的主人决定的,甚至是是否让它繁殖后代,让它过什么样的生活,是笼养还是放养,都取决于铲屎官啊。但是宠物它本身知道的吗?它只知道饿了就叫、急了就拉、困了就睡,这跟我们上学、工作、结婚、生子是不是很相似,我们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却一直在做。”陈默说到了这里,停了下来,所有所思地看着我。 虽然我一直以来都相信宇宙之中是有高于人类智慧的生命的存在的,但是一时之间将这种高于人类智慧的生命的高度给抬得这么高,让我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我是一只被豢养的宠物,现在在做的,只是在给主人表演一场“猴戏。” 而且这样的理论似乎是对我们现在的处境没有任何的帮助啊。 该不会是最糟糕的一种情况出现了吧—— 陈默也听到了声音,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胳膊,看着我摇了摇头,大概是示意我不要出声吧。 我们俩现在合起来,所有的武器就只剩下我手上这柄权杖了。 朦胧物质里面的声响越来越接近我们了,但是声音却有点杂乱。 “周沧,鬼脸虫有一个特性,就是在一切可能的情况之下更换宿主,并且每更换一个宿主,它们的能力就会得到一次提升,直至最后它们能够从宿主的身体里独立开来。就像是影子一样,它们原本只是一个虚幻的存在,大概就像是一缕残魂那般,可只要更换的宿主够多,它们就能够逐渐形成一副血肉之躯,那个时候,几乎就是出于无敌的状态了。”陈默说道。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到了悬崖的边上,跳不跳都是个死,索性就拼一把。”陈默突然咬牙说道。 “周沧,现在这些鬼脸从是被困在宝塔之中,无法在塔外作威作福,但是,我们这一次行动之后,势必会对这整一座宝塔造成不小的损伤,到时候肯定是无法避免塔里面这些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的生物逃出去为害人间,所以,我们无论能不能找到温家人藏在这古塔里面的东西,这座塔都必须毁掉。”陈默说道。 因为激动,所以我的音量突然间有点高。 陈默原本望着我的眼神,立即就警惕起来了。 “陈默,炸塔没问题,但是哪里有炸药呢?我觉得我们现在通付身家,大概就只剩下这一柄权杖了吧。”我说道。 “这她上边的青石方砖里头都是氨气。温家人为何要这么做呢?”我不解地问道。 “可是,”我隐隐地觉得有点不对劲。 “陈默,”我刚想说点什么,发现陈默的手里已经握着一把短军刀,正在凿着墙壁。 北斗九星(十八) 我在心里头默默地感叹一声。 想到了这里,我也抡起权杖,朝着塔壁就砸了下去。 只是,还是觉得有点奇怪,既然青石方砖是空心的,为何当时在鱼莲灯那一层里头,我为了寻找机关而在墙壁上面摸索了那么久,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呢。 几乎还不到三分钟,那一团朦胧物质中已经陆陆续续地有三四副骷髅走了出来,并且准确无误地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进攻过来。